修真界亂七八糟的秘術實在是太多了,簡直防不勝防。
好在他現在的法力已經足夠強悍,聽到以後也沒什麼後怕情緒,他是不想現在就和鬱青池一樣暴露身份,不等於他就害怕暴露。
大不了就遠走高飛,他可比鬱青池果斷多了。
他將頭發解開,換上一身寬鬆便衣,便打開了房門。眾人正要離去,聽見聲音便轉過頭來,但見宴芳林烏發如瀑,白衣鬆軟,似乎剛剛睡醒的樣子,吃驚地問“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朝山道人說“無事,你接著睡。”
洪英走到他身邊站定,兩人一起看向韋芳等人。
韋芳心下有些疑惑,因為他秘蹤術靈符的最後一點痕跡,就在剛才也突然消失不見了。
韋芳等人在青竹峰一住就是接近一個月,鬱青池也罷,他的師父或者同夥也罷,全都一點痕跡都尋不到。
鬱青池他們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魔頭不見蹤影,韋芳等人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青竹峰,於是便陸續離開。
青竹峰在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喧鬨以後,再次恢複了平靜。
但這平靜隻是表麵而已,全道門都發起了通緝令,叛逃的鬱青池已經成為全道門的公敵。
也不知道鬱青池如今怎麼樣了。
散修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一個人在深山老林地過與世隔絕的生活,需要耐得住寂寞,也需要一定的生存技能。鬱青池從小在青竹峰長大,一直都是朝山道人的得意弟子,苦修歸苦修,和真正的散修卻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既然打算去看他,他便決定什麼都帶上。
他把采辦的任務全都交給了洪英。
洪英如今已經完全成為他的心腹,很快就把他交代的任務偷偷完成了。
“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麼?”他低聲問洪英。
洪英點點頭,將乾坤袋交給他“一應的吃食,被褥,燈具等物,都在裡頭。”
宴芳林把自己手頭的錢財和靈石也都塞了進去。
“你準備的這些東西,看不出是誰給他的吧?”
洪英搖頭。
宴芳林的本意,是不想被鬱青池猜到他是青竹峰的人,而洪英則是擔心萬一被道門中人發現這些東西來自哪裡,會連累青竹峰。
宴芳林將乾坤袋塞到腰間,又問說“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不定多久能回來。師父如果提前出關,你幫我瞞著點。”
朝山道人已經閉關好多天了,從赤城之行開始,誅魔之戰,再加上鬱青池的事,他修為基本消耗個差不多了,一直沒找到機會休養,所以韋芳等人一離開青竹峰,他便閉關去了。
要想趁機帶著青竹峰再進一步,他作為青竹峰掌門人,修為的高低影響很大。
宴芳林和洪英來到懸崖邊上,他回頭對洪英說“你回去吧。”
他說罷腳下一點,便淩空而起,身姿愈發敏捷輕盈,加上他身條高挑,姿容絕美,月光下愈發出塵奪目,梅子青躲在暗處,直接被震的目瞪口呆。
他不是故意要看的,自從鬱青池消失以後,他就經常一個人獨來獨往了。
他有點恨朝山道人沒有救鬱青池,也埋怨宴芳林等人一點也不傷心,好像整個青竹峰,唯有他日日夜夜替鬱青池懸著心,想到他就抹眼淚。
青竹峰這幫人修什麼君子道,一個個都涼薄透了。
他今夜又一個人出來轉悠,想著他三師兄萬一偷偷來青竹峰看他們,他或許還能遇上。
他是相信鬱青池的,他那樣重感情的人,早晚有一天會來青竹峰看他們的。
結果沒遇到鬱青池,竟然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宴芳林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
察覺洪英朝他這邊看了過來,梅子青趕緊背過身去。
這一轉身,他卻在遠處的藏書閣上,看到一個身影,那人一身雪發白衣,幾乎都隱在屋簷的陰影裡。
他愣了一下,揉了下眼睛再去看,卻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朝山道人此刻應該還在閉關當中,或許他是看花眼了。
他卻依舊有些心驚肉跳,倚在石頭後頭探出頭去看宴芳林,卻隻看到洪英一個人獨站在懸崖邊上,風吹動她紅色裙擺,又吹到他臉上,竟讓他打了個哆嗦。
已經入秋了,青竹峰附近海拔比較高,秋天來的更早一點。風一吹,山林間落葉簌簌,宴芳林手裡執著一盞金黃色琉璃燈,在夜色裡穿行,他悄無聲息,穿行而過,如鬼似魅,他和鬱青池修的是同一本秘籍,身上的魔氣也是相似的,隻要對方出現在方圓幾裡之內,他便能感應到。
如今四下裡寂靜無人,他一邊尋找鬱青池,一邊四處晃蕩,唯有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林之間,他才獲得真正的瀟灑自由,他一會躍入雲端,一會穿進叢林,偶爾驚動山間禽獸,飛鳥簌簌而起,猛獸躥行,片刻又恢複寂靜,他一個飛轉,便迎著月光扶搖直上。
然後便看見朝山道人神色陰戾,眉眼肅穆,月光下負手而立,落到他跟前。
他愣了一下,正欲和朝山道人說話,便見朝山道人袖子一揚,靈劍便從他背後躥出,飛旋一圈,便直朝他刺了過來。他驚了一下,身體淩空後退,偏頭剛躲過那支劍,便迎上了朝山道人的掌風,他慌忙伸出手對了上去,雙掌對擊到一起,轟的一下,震的雙方都後退了數丈遠。
宴芳林叫道“師父。”
朝山道人眉頭蹙的更緊,抓住劍柄便用力刺向他,劍光浩瀚凶猛,摧毀了數棵大樹,樹乾斷裂之聲響徹山野,宴芳林抿著唇負手後退,眼睛微微一眯,便見朝山道人手裡的劍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倏地”一聲,從他手中飛出,猛地晃蕩了兩下,便定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