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想討好葉天薇、跟葉天薇套親近的人實在太多了;無數男男女女變著法兒的朝她孔雀開屏,隻跟著跟拍的季思情光是看都感覺累得慌。
幸好葉天薇那六朋友一直輪流出現在葉天薇身旁,把一些過於急切地想在葉天薇麵前表現的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給攔住了,不然這跟拍工作估計都沒法做。
“小薇家裡……好像非常有錢啊?”
再次看到襯衣男和夾克衫男這兩大護花使者不著痕跡地把想要給葉天薇敬酒的男人推開、隱約把這個似乎有點兒居心不良的家夥隔絕在人群外側,跟在後麵扛三腳架舉反光板的季思情暗暗咽了口唾沫。
葉天薇確實長得非常漂亮,能去當偶像那種,但要說光靠漂亮就能讓這麼多人失了智、舍下臉皮不要地來套近乎拉關係,季思情是不信的。
畢竟大部分的年輕人還是要臉的,會比一些成年人更在乎麵子。
那麼能讓這麼多認趨之若鶩的唯一理由,就應該是葉天薇超級超級有錢了。
想想有足足六個同齡人前呼後擁地搶著在她麵前表現、主動給她排憂解難,季思情深以為然。
當看到與葉天薇家裡有親戚關係、論親緣算是葉天薇表堂親戚的兩桌人變著法地恭維她時,季思情就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難怪葉天薇這麼容易就拿到多功能宴會廳過生日,還隨隨便便包了一層樓給她的朋友住,原來黔美大酒店直接就是她家的產業……
“這世界上還真有千金大小姐存在啊。”季思情深感大開眼界。
真·漂亮多金,性格還這麼好,聲音還這麼甜,是季思情這個土狗隻在電視劇裡見過的完美人設。
熱熱鬨鬨的生日宴直持續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賓客們散了場,葉天薇也要和她那六朋友和發小去繼續下一場狂歡;到這步季思情的工作就結束了,她跟葉天薇可沒熟悉到能去參加她的小圈子聚會的程度,找到葉天薇辭了行,便急匆匆地去趕地鐵。
季思情一走,一直對所有人都嚴防死守的六人組暗暗鬆了口氣——這個過於殷勤又確實很質樸、很真誠的女跑腿挺得葉天薇的喜歡的,讓他們六個都漸漸產生了危機感。
幸好她自覺滾蛋了。
“經常去的地方都玩膩了,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玩的呀?”葉天薇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六個親密朋友態度有些不對,嘻嘻哈哈地跟發小說了幾句話,隨口道,“哎呀,應該問一下思情的,她可了解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了。”
家境隻比葉天薇差了點兒、也帶了三個拎包小夥伴的發小笑道:“一個跑腿能知道什麼好玩的,你今晚要沒安排就聽我的,我叔叔在北山區投的那個溫泉酒店下個月才對外營業,想不想先去試玩?”
“溫泉酒店有什麼好玩的?”葉天薇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發小得意地道,“那座酒店是蓋在小天山東側懸崖上的,我叔叔花錢請人設計了個空中溫泉,在八百多米的高空中泡溫泉,你說嗨不嗨?泡在池子裡就能俯瞰整個小天山景區和半個北山區,你說好不好玩?”
葉天薇哇地一聲張大嘴,眼睛也亮了起來:“我要去我要去!”
十幾分鐘後,幾輛車便載著十幾個年輕人從黔美大酒店出發,徑直開往北山區。
北山區是比婁湖區開發還要晚幾年的新城區,建築、街道路麵都很新。
小天山景區附近的幾個樓盤雖然已經交付但還沒多少人家入住,白天時周圍的幾條馬路上還能看見車輛行人,一到了晚上就清清靜靜。
小天山山腳下,一處入住率連2%都沒有的新樓盤內,一棟黑漆漆的大樓中。
瘦小的女人手起刀落,將鋒利的匕首紮進長發男人的胸口位置。
長發男人驚愕地看著她,她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精確地將匕首捅進長發男人身上要害。
連續捅了十幾刀,紮穿了長發男人的心臟、捅爛了長發男人的肺,長發男人終於不動了。
女人冷靜地擦掉匕首上的鮮血,拿起提前準備好的電鋸。
半小時後,她從沒什麼住戶的新樓盤裡出來時,身上套了件清潔工人的黃色馬甲,背著個沉重的大背包,額頭上戴著礦燈,手裡提著把鏟子。
小天山是貴安市市政府開發北山區時打造出來的人工景區,目的是為了提高周邊樓盤的地價;一麵懸崖、三麵山坡的山上修了好幾條登山路,半山腰處還蓋了座廟——當然,現在這座廟也是空的。
女人背著裝了部分長發男人的大包,艱難地爬著石梯登山。
登山路上的路燈還沒有通電,不過這也方便了女人,至少能讓她不會在拋屍時意外遭遇到什麼半夜登山的無聊遊客之類的。
剛殺死自己的“朋友”的女人,神色間依然很冷靜,很平靜,像是她剛才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值得她大驚小怪的事。
她一麵攀登著石梯,一麵平靜地思索著一個……她自己都有些不是很確定的問題。
“為什麼我總是有一種——我似乎已經殺死了他不止一次的既視感呢?”
這是她在分割葉正青時忽然察覺到的事……她似乎不是第一次把這個男人分成兩半。
這讓女人很困惑。
沒有人能擁有兩條命,自然就不可能有人能夠死上兩次。
如果她曾經殺死過葉正青,那這個認識她的姓葉的“朋友”,又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呢?
她不需要朋友,她也沒有朋友。
她從很早就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緣分不會太長,她唯一的心願隻是把過往都做個了斷,再清清靜靜地、毫無遺憾地跟這個世界告彆。
所以女人更加困惑……她為什麼會有個姓葉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