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平板著臉不說話,瞪了老魏一眼,又忌憚地看向季思情。
這個女的身高塊頭都跟他差不多,但手勁非常離譜,扭住他的胳膊就能把他按住;自從得了奇遇改了命,封德平一路順風順水,還真沒吃過這種硬虧。
在葉天舒家裡看到胳臂上纏著鬼的季思情,封德平還以為遇到了“同行”。
這個“同行”穿著官方製服,之後他還跟葉天舒打聽過,曉得是法院來的人;封德平文化水平不高,公務員不能經商、不能從事其它兼職工作還是知道的,並不擔心這個“同行”會跟他搶生意。
不過貴安本地公務員裡麵有“同行”還是讓封德平有些忌憚,季、魏一人走後他就盤算著跟請他來的葉天舒辭行回黔南……就是沒想到這個貴安的“同行”這麼不講武德,反手就叫人過來把他給抓了。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封德平沉聲道,“我告訴你們,我在黔南州可認識不少人,曉得我來貴安的人多得很,我要是沒回去,絕對會有人找,不是你們在貴安一手遮天就能掩蓋過去的。”
季思情沒聽懂他在說啥:“哈?”
老江湖老魏聽懂了,差點沒笑出聲:“行了嗨,你彆不是以為咱們跟官方勾結把你抓起來動私刑吧?想什麼呢,現在是法治社會知道嗎?”
封德平抿著嘴看了眼旁邊那個夾鉛板的集裝箱,沒接這話。
“呃……我沒理解錯的話,這人是把咱們當成想害他的‘刁民’了?”季思情隱約琢磨出點味道來了,驚疑不定地道。
“那可不,你沒見他說我們是能在貴安一手遮天的涉黑團夥嗎。”老魏好笑地搖頭,“咱們這次抓捕行動,搞不好也被人家理解成是本地團夥打擊撈過界的外來對手,與黑警勾結坑害良民了。”
季思情:“……”
你一個坑蒙拐騙的騙子,就以為全世界都是跟你一樣的貨色了是吧?!
季思情滿臉無語中,安姐從樓上下來了。
向來雷厲風行的安姐沒那跟嫌疑人閒磕牙的興趣,上來就把經偵民警調查到的異常流水甩到封德平麵前,淡定地道:“封德平,交代一下你這些非法所得來曆吧。”
封德平有些震驚,大約是沒想到他兩小時前才暴露在本地“同行”麵前,就連銀行流水都被人查了出來。
但他顯然並不認為自己犯了法,更不認為自己的收入是安姐所說的非法所得,理直氣壯地道:“我的錢來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就算我不是貴安人,你們栽贓陷害也要講究基本法吧?”
“哦,怎麼個乾淨清白法?”安姐好整以暇地道。
封德平看了眼季思情,視線著重在季思情左臂上纏的小鬼停留了兩秒,頗為慷慨坦然地道:“我給彆人消災解難,彆人付我酬勞,難道還不夠清白乾淨?”
頓了下,這家夥又補充解釋道:“我不知道貴安是你們的地盤,也不是故意跑到你們這邊來的,是這裡的老板請我來的。要是冒犯到你們,我可以認罰。大家都是一條道上的,用不著鬥得你死我活,什麼時候你們到黔南去,我保證打開門歡迎。”
他這段話吧……其實已經是用來示弱的場麵話來,這位在黔南、貴安兩地都被暴發戶恭維的“民間大師”,大約也意識到了強龍不壓“地頭蛇”。
地頭蛇季思情&老魏:“……”
安姐依然很淡定,平靜地掏出正式證件,展示給封德平。
封麵上顯眼的立體金屬材質正國國徽,證件內頁上蓋著特彆環境異常災害管理局的大頭照片,以及照片下那排特彆災害對策部貴安分部外勤科科長的職務……看得封德平眼睛都直了。
“咱們國家——還真有龍組?!”封德平震驚地道。
“不是龍組,是特管局。”安姐平靜地收起證件,“我們也不是你以為的地頭蛇,是特管局下屬機構,第七類環境異常災害對策部,簡稱七部的專職外勤人員。”
封德平半張著嘴,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安姐淡定地道:“從九月中旬,也就是你從黔南食品廠離職起,黔南州全境一共發生過七起異常事件,這七起異常事件都有黔南分部的出勤記錄,案件調查報告在特管局內網上也是公開展示的。既然你聲稱你是為人消災解難獲取正當報酬,那就請你把你為他人消過的災解過的難交代一下吧。”
封德平:“……”
這個振振有詞自己的收入全都合理合法的民間大師,腦門上肉眼可見地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