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一手接住香蕉刀,另一手抽出匕首,翻轉過來反手握住,往下一紮,紮進白老三的右腳膝蓋上。
“啊啊啊——!!”
白老三簡直要被痛瘋了,捂著手臂、屈著膝蓋踉蹌倒地,在地上抽搐著不住慘叫。
小娟也有點意外,竇女不許她殺人,所以她隻能避開要害進行一些“不痛不癢”的攻擊,沒想到這夥人中最凶殘狠毒、開口閉口乾大事成大業的白老三居然這麼不頂事,這麼簡單就躺平了任宰。
可惜了,不能宰。
小娟遺憾了半秒鐘,抽出匕首彈身而起,往另一個對她威脅最大的目標——同樣身具不凡能力的劉小龍撲去。
從她現出身形到兩匕首放倒白老三,前後隻經過了短短三秒鐘。
這三秒鐘很短,但也足夠讓劉小龍看清她。
這麼多年來跟仇高宏沆瀣一氣,打著協助走線(偷渡)的名義不知騙了多少抱著發財夢的國人遠赴東南亞去賣給電詐集團、賣給國際人口販賣組織的劉小龍,一直以為自己算是個狠人——不夠狠的人在這行可站不住腳跟,那麼多人跪著哭求救命都能無動於衷,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顯然……劉小龍可以對彆人狠,對自己可沒法狠。
在認出小娟的那一瞬間,劉小龍腦子裡根本沒有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以命搏命的想法,他幾乎是本能地一手一個抓住了羅辛逸、方新蘭這對把他當救命稻草、躲到他旁邊來的小情侶,使儘了吃奶的勁兒砸向小娟,緊接著,轉身就逃。
一天前,他和仇高宏親眼看見過小娟的“屍體”,曾經乾過用人血把緬北的綠毛僵屍引到正國邊境線上來的劉小龍,一點兒都不會想去跟小娟這個索命的僵屍拚命。
羅辛逸這種濫賭鬼早兩年被他遇到也就是賣去泰國當漁奴的貨色,方新蘭這種又沒多少姿色還愛慕虛榮的娘們進了東南亞的女支院也隻配當最底層的廉價女支女,他可從來沒把這兩個東西當成自己人看過!
推他們出去墊背,都算不上是背叛!
身不由己地被推向小娟的方新蘭發出了殺雞一般的慘叫,跟她一起被推出來墊背的羅辛逸也是滿臉絕望。
小娟並沒客氣,利落地一人送上兩匕首,都深深紮在右臂和膝蓋上。
方新蘭痛哭流涕地抱著胳膊屈著腿縮到地上打滾,羅辛逸的表現也沒比他嬌氣的女朋友好多少。
這兩人的家境其實都還不錯,方新蘭畢業後能被安排進一流的大酒店裡上班,羅辛逸家裡也早早把房子登記到他名下、給他當婚房。
隻是人這種東西吧……是需要比較才能獲得幸福感的;如果經不起比較,那就不會知道什麼叫知足。
在酒店上班的方新蘭目睹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客人滿身名牌光鮮亮麗,很難不產生落差心理。
而家境隻能算小康的羅辛逸在粘上賭博後,也難免會痛恨雖然儘量把一切都給了他、卻沒能力幫他填賭債的家人——彆人輸了幾十萬上百萬家裡照樣能給買豪車,怎麼他就隻能騎個小摩托,還天天被家裡念叨敗家?
跟隨“道上大哥”混“江湖”、跨省作案,綁架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這種又刺激、又來錢快的“活動”,兩人都一度興奮不已,甚至為能夠參與進這個犯罪團夥而自豪。
現在麼……做壞事的好處還沒落袋就先飽嘗被大哥背叛的體驗和皮肉之苦,也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會不會後悔。
小娟並不在乎這兩人是什麼感受,廢掉了白老三、羅辛逸和方新蘭三人的一手一腳,確保這三人不能在她追擊其他人期間開車逃跑,就追著人進了樹林。
這條舊公路往前是死路,往後要跑十幾公裡才能到最近的村子,劉小龍和兩個同夥沒有選擇,隻能逃進大山,而這也正合小娟心意——已經不是活人的她沒了體力限製,這三個家夥再能逃也彆想逃脫。
也就在小娟追著劉小龍等人進入深山之時,七部和刑偵隊的車來到了貓貓寨。
貓貓寨裡那個做自駕遊遊客生意的老大爺還記得不久前從寨子下麵路過的麵包車和商務車,給問路的便衣指了方向。
七部和刑偵隊的車離開貓貓寨不久,舊公路另一側、貓貓寨所在的大山對麵的山穀中,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旁,葉尖微微泛黃的茂密草叢中,悄然浮現出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一個是竇女,另一個是季思情認識的鬼火小老頭,龍潭公。
顯現身形的竇女打量了一圈這個遍布荒草、又有條小溪穿穀而過的深穀,微微搖頭,感慨道:“五百年歲月滄海桑田,即便是我也找錯了地方……原來這裡才是胡家坡。”
龍潭公捏了捏脖子,艱難地發聲道:“竇判,遺蛻,可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