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春晚當背景音,艾嫻和季思情圍坐著鐵爐一麵烤火,一麵嘻嘻哈哈地查看網絡上對她們早上那場直播的反應。
過去大半個白天,“網紅直播撞鬼”、“網紅直播燒香驅鬼”這兩組網絡熱詞的話題度降低了不少,大部分網友的關注度又被吸引到了今年的春晚吐槽上;不過畢竟是國內首次出現公開鬼物存在還沒被封被刪被404的直播視頻,在各個平台上還是留存有一定的討論度的。
正國十四億網民臥虎藏龍,看出這場直播“秀”背後真意的網民也不少……同樣是在微博這個平台上,就有個博主拿國外多個國家和地區上傳到英文互聯網上的各種靈異視頻舉例,洋洋灑灑大幾千字旁征博引論證這個鬨鬼直播事件的真實性、以及猜測網信部門任由這個視頻在網上流通的背後目的,最後得出總結:
正國政府很可能就是借由這個“你們的艾寶”主播的直播撞鬼事件,有意像公眾透露這個世界上或許就存在著不科學一麵可能性的真相。
這個博主的猜測吧……雖不中,亦不遠。
除此外,還有不少網友腦洞大開,有猜測正國或全球各地出現了時空門的、有猜測什麼上古古神複蘇要對全人類開戰的,還有猜測外星病毒入侵的。
尤其是外星病毒入侵地球這個可能性,支持者還相當地多——畢竟全球都謠傳米利堅有個51區,而在去年全球鬨僵屍潮期間,米利堅網民確實也曾經爆發式上傳過“喪屍”視頻;雖然米國政府事後緊急補救封了不少米帝網民賬號,但部分“喪屍”視頻至今依然存在全球互聯網的某個角落的,有心人依然能找到。
“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厲害了。”季思情看完一個網友分析米利堅爆發外星病毒災難、引發僵屍潮後禍水東引禍害全世界的操作神帖,差點笑噴。
這網友甚至還弄到了米利堅好幾個農業大州火力洗地後留下滿目瘡痍的衛星圖片用來證實自己的猜測,要不是季思情當時也參與過處理僵屍事件,搞不好她都得信。
“沒所謂,反正米帝亡我之心不死,也不算冤枉他們。”艾嫻也笑,“不過這種猜想也就隻能在中文互聯網上流傳一下了,誰轉發到英文互聯網誰倒黴。”
“說起來……”季思情心頭一動,扭動看向不怕寒冷,正津津有味地守著電視機看春晚的三妖一鬼,“咱們國家有古代高能體複蘇,米利堅那邊會不會也有呢?”
“嗯——”艾嫻的神色頓時變得頗為微妙,“要是有的話……反正複蘇的肯定不會是白種人的祖先。”
於是季思情的臉色也變得非常微妙了……
兩人對視了會兒,艾嫻幽幽地道:“思情,咱們上頭的領導,肯定也會想到這一點的吧?”
“那肯定啊,總辦那邊誰不是人精啊。”季思情抽著嘴角道,“我去……幸災樂禍點說,這貌似是要粗大事的節奏啊。”
兩人對視著沉默了會兒,不約而同地中止了這個話題,繼續刷跟她倆有關的直播相關——隔著大西洋呢,北美大陸是好是歹跟她倆都扯不上關係。
春晚節目演到語言類,隻對歌舞感興趣的吳四郎聽了會兒就覺得沒意思,走到圍著爐子坐的兩人這邊來。
特管局給高能體特製的衛星手機吳四郎在提供了練氣心法後也領到一部,但他才剛勉強學會使用操作鍵盤鼠標,觸屏手機實在是用不來,便湊到季思情旁邊,看她擺弄這個比電腦精巧的小屏幕。
跟著看了會兒,吳四郎就覺得不對勁兒,“誒”了一聲,抬手指向小屏幕上他辨認起來還有些吃力的簡體字:“這個地方是不是不對,看著怎麼像是在汙蔑艾小姐的名節呢?”
“什麼?”艾嫻聽吳四郎提到自己,也把腦袋偏過來。
季思情正在看她倆早上的直播回放下麵的評論,有網友看不慣艾嫻直播時那臉誇張的大濃妝和小短裙,留下了些不太禮貌的留言。
“就這啊。”艾嫻看了一眼就無所謂地坐了回去,擺手道,“不用管,罵我罵更難聽的多了去了,我宅站粉絲剛過百萬的時候還有同頻道主播嫉妒我,編造我黃謠說我是外圍女的呢。”
吳四郎聽不懂啥叫外圍女,但黃謠肯定能聽懂,震驚地道:“竟有此事?!艾小姐,這般惡徒毀你名節,你竟然就這般無視、不與他爭論個是非對錯?這、這如何使得??”
“也沒有無視啦,我及時截屏舉報了的,宅站官方把那個主播的號封了三個月,他那號算是廢了,幾十萬粉絲白養。”艾嫻得意地一笑。
吳四郎依然不能理解,皺眉搖頭:“女子名節事關生死,艾小姐當鄭重以對,不該如此輕浮。”
季思情和艾嫻聽他嚴肅地說出這種告誡,兩人都沒忍住當場笑噴。
吳四郎:“??”
季思情好笑地朝吳四郎按了下手:“好啦,我們曉得你說這個話是關心小艾,咱倆都領情。不過名節不名節的再重要也到不了事關生死那份上,我們這個時代,女人不用服‘貞名’役的。”
“服‘貞名’役……?”吳四郎費解地理解了下這句話,兩隻眼睛裡都是問號,“女子名節,如何扯到服役上了?”
艾嫻笑著道:“守名節,重忠貞,不是服役是什麼?”
吳四郎“呃”了一聲。
季思情曉得他腦子轉不過這個彎來,耐心地解釋道:“以前的老輩人,像是我媽那一代,都已經是解放後了,還是難免要活在女人靠嫁漢穿衣吃飯的傳統觀念裡麵,不得不循規蹈矩,把‘嫁不出去’當成是女人最慘最不幸的下場,所以為了能嫁得出去,嫁個好男人,就必須得注意名節,名節壞了,沒有男人願意娶她,或者是嫁不到好人家去,一輩子就完蛋了。”
“但到了我們這個時代,社會工業化了,交通便利了,工作崗位多了,生存物資也沒有那麼緊張了,這個‘嫁不出去’對女人的威懾就沒有那麼高了,這種約定俗成的傳統守不守也就無所謂了。”
說到這兒,季思情好笑地道:“像我,我初中畢業那會兒就有一米七,鎮上和我家關係不好的人家咒罵我說我長成這樣以後肯定嫁不出去,我媽氣得要去和人家拚命,我聽了就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算啥啊,我又沒有說沒出息到必須得靠嫁人才能生存。那人要是詛咒我沒得本事賺不了錢,我才會跟她乾架去。”
吳四郎:“……(°△° )”
艾嫻嘻嘻哈哈地道:“就是,‘嫁不出去’算個屁啊,‘窮困潦倒’才最惡毒好不好!不遭人嫉是庸才,我紅了彆人造我黃謠算什麼,擋我財路咱們才要手底下見真章,不你死我活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