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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短視頻外放語音中,羅世東穿過小區綠化帶,回到自己住的六號樓。
六號樓是棟三十三層的高層住宅,因為售價比較實惠的關係,也是整個鑫華小區入住率最高的一棟住宅樓,羅世東走進電梯間,迎麵就撞上了一位剛走出電梯的住戶。
深居簡出的羅世東入住了這兒快半年了,也沒認得幾個鄰居,當然了,他也不是那種會積極打好鄰裡關係的人,平時見了人頭都懶得抬。
但今天這情況不大一樣,從電梯裡出來的是個年輕女人,電梯門一開,就有一股香水味撲麵而來。
羅世東下意識抬頭,眼睛離開手機屏幕,就看到了一張嫵媚豔麗的臉。
女鄰居對羅世東這種滿頭油膩、胡子拉碴、身上隱約散發著那麼一股子體臭味的中年男人顯然不可能有什麼興趣,麵無表情從他旁邊穿過,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出去。
心臟驟停、渾身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了的羅世東,直到踩著高跟鞋的女人走出大樓才找回了心跳,冷汗唰一下從油膩膩的發絲間冒了出來。
他批命控製住扭頭去看那女人背影的衝動,逃命似地躲進電梯內,按下自己居住的樓層按鍵。
回到十八層自己的家中,兩腿發軟的羅世東才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是、是那個女人!!
那個在鐘點酒店浴室裡把男伴分屍了的女人!!
她發現自己偷拍到她了?!居然找到他家裡來了??
冷汗淋漓的羅世東有種去自首的衝動,但在按了兩下1號鍵後,他又很快冷靜了下來。
偷拍他人和傳播淫O穢O物品是違法行為,他不想坐牢。
坐牢就沒法兒出去嫖了,更重要的是,羅世東家裡那兩個老不死的搞不好會趁他坐牢把這套房子賣了,拿錢跑路。
羅世東心裡很清楚,擱十年前……不,擱五年前他爹媽可能還會抱著靠他養老的幻想任他予取予求,但這幾年他變本加厲啃光了兩老的棺材本不說,還隔陣子就回去摳一趟爹媽手裡的菜飯錢,老頭子看他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冷,連把他當成命根子的老媽都對他絕望了,恨上他了。
羅世東也不想跟家裡把關係鬨得這麼僵,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都已經聽話地讀完大學了,讓他們兩口子足夠有麵子了,他的任務也就應該完成了,還要他怎麼樣?偏偏兩個老不死的不知足,又是逼他找工作又是逼他趕緊成家,他不過是不願意去吃打工的苦就被兩老見天兒地罵沒出息不成器。
他都不嫌棄羅家兩老沒那發財的本事讓他當不成富二代了,爹媽有啥資格來嫌棄他!
哪怕爹媽至少多生養幾個姐妹,讓他能有個要錢的地方,他也不至於每次為了幾百千把塊錢回家鬨得那麼難看。
現在他好歹還有套房子,實在混不下去了把房子賣了還能逍遙幾年,要是去坐牢了,管不了外麵的事情了,那他可真就什麼都沒有了。
思來想去,羅世東狠狠地一咬牙。
那女人……也就是仗著長得漂亮使美人計,趁著男人鬆懈才能行凶罷了。
真要明刀明槍乾上,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根本就沒有必要怕她!
壓下了心中的恐懼,羅世東眼中漸漸泛起凶光。
說起來,那女人確實是個極品,臉蛋身材都實屬一流……
回想起在一樓電梯間驚鴻一瞥間那女人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嫌惡神色,羅世東心底升起某種強烈的暴戾之意。
他再是活得像一坨SHI,來自女人的嫌棄也是他不能忍受的。
回想起被那女人殺死的帥哥,羅世東不由亢奮起來。
那種隨便招招手就能得到的女人的、看不起他的男人被那個女人殺死,而那個女人,會死在他的手上。
羅世東衝進廚房,從刀架上抽了把尖刀出來,想了想擔心不穩妥,又把搬家時用過的尼龍繩、組裝電腦桌時用過的錘子找出來。
接著……身懷“利器”、殺心已起的羅世東從家中出來,搭乘電梯下到一樓,狀若無事地在小區裡遊蕩了會兒,找了個監控探頭照不到地方,潛伏進樹影之中。
鑫華小區的綠化麵積很大,但因為入住率不高的關係,物業為了節省成本削減人手,綠植沒怎麼維護到位,監控盲區也很多。
蹲在小區綠化裡耐心等待了兩個多鐘頭,他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她似乎是剛去什麼地方喝過酒,路燈下的臉色有些潮紅,腳步也有些踉蹌,高跟鞋踩得地麵蹬蹬作響。
羅世東隻感覺像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心裡毫無初次行凶的緊張忐忑,反倒是愈發亢奮。
毫無防備的女人搖搖晃晃地走向六號樓,從羅世東藏身的監控盲區經過時,早已等待多時的羅世東猛然撲了出去。
高挑纖瘦的女人果然不可能是男人的對手,羅世東掐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幾乎沒廢太大的力氣就把她拖進了茂盛生長的綠化帶中。
昏暗的路燈下,一臉猙獰的羅世東看到了被他控製住的女人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喝過酒的關係,女人泛著潮紅的臉上沒有震驚、恐懼,隻是一臉的意外驚訝之色,以及……毫不掩飾的嫌惡。
不怎麼注意個人衛生的羅世東身上的味道確實不好聞,離得近點兒都會讓人皺眉,貼近了就更彆提了。
“臭娘們,死到臨頭還敢傲氣!”
羅世東清清楚楚看到這女人臉上對他的反感嫌棄,怒向膽邊生,一手緊緊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摸向腰間,抽出彆在皮帶上的尖刀。
女人臉上仍然沒有驚慌,反倒是詭異地衝羅世東一笑。
這個被羅世東緊緊控製在懷中的女人,眼睛、鼻孔、耳孔、乃至被羅世東下了死力氣捂住的嘴巴中,忽然流瀉出粘稠濃密、不知道是由什麼物質構成的純黑色流體。
這些比夜色更黑的純黑色流體流動的速度很快,羅世東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從女人七孔之中流瀉而出的純黑流體就卷向了他,鑽進了他的眼睛、鼻孔、耳孔、乃至嘴巴裡。
捂住女人嘴巴的左手早已鬆開,右手抽出的尖刀也跌落到了草地上,羅世東揮舞著雙手在自己臉上摸索、拉扯,但那些已經填充進他麵部七孔的純黑色流體卻根本抓不住、扯不出,依然堅定地沿著他的七孔鑽進他的腦子裡,填進他的身體中。
無法發出任何呻O吟求饒、甚至連眼淚都流淌不出,不過幾十秒功夫,羅世東這個人,或者說……屬於羅世東這個人的三魂七魄,就被那詭異的純黑色流體絞殺殆儘,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一分鐘後,“羅世東”停止了掙紮,那些進入他的身體裡的純黑色流體也看不見了。
新生的“羅世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乾巴巴的身體,又抬頭看向他麵前好整以暇地站著的女人。
“……這副軀殼未免過於不堪了。”羅世東有些嫌棄地道。
女人笑著衝羅世東伸手:“將就使著罷。”
女人拉起羅世東,兩人頭碰頭地說了會兒話,便將落到地上的尖刀撿起,肩並肩往六號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