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當時沒醉得暈乎,早知道寢宮的人是他,便不會這樣了。
“我不是……”
錦虞正想要好好辯解一番,話方到嘴邊,一開口卻都融為了甜糯的輕嗯貓音。
是那人從側邊流連到金紅色的訶子,籠罩溫軟。
隻聽他在耳邊溫沉又輕緩地說:“笙笙學壞了。”
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錦虞這會兒根本說不出其他。
咬咬牙,隻似喃似囈地重複著:“不是……”
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畢竟上輩子,他總愛這般。
那細細綿綿的,如溫泉流淌過僵冷,融暖了寒冬的感知,從心底滲透上來,聲息卡在了咽喉裡,錦虞像是突然成了隻會咿呀的小啞巴。
似乎是知曉她憋著氣兒。
池衍聲色更啞了些許:“不是什麼?”
錦虞緊抿著唇,隻倏地搖了幾下頭。
然而那人存了心似的,偏是要迫她漾出音兒來,便就故意地,時不時地使些力道。
她本就生得白,肌膚上一點兒瑕疵都沒有。
一紅,瑩白的肩頸到訶子之上,雪肌便宛若朝陽霞飛,蔓暈延染。
這哪兒是小姑娘能招架得住的。
錦虞唇齒間猝不及防透出細細的破碎綿音,沒有刻意,卻那般柔媚。
突然就有種,回到了上輩子的錯覺。
整張臉都紅透了。
雖說從前這樣的經曆沒少有,但不論多少次,在那人麵前,錦虞還是羞赧得緊。
不承想這人和之前一樣,對這事,是實難知足,每每都總是越來越縱意。
索性埋首在他頸窩。
想著,他真真是壞透了,以前是,現在也是。
心知自己掙紮都無力,且不服軟他是不會罷休的。
錦虞隻好軟了聲,語色意外含了絲嬌媚:“給你……給你看的。”
艱難說出了口,便聞得那人喉間傳來細碎的笑。
隨之,耳垂忽然被他輕微一咬。
錦虞嘶聲間,又聽他在耳邊低低說了句:“脫了。”
心跳猛然一顫。
錦虞下意識捂住前邊,“不、不要……”
池衍頓了一頓,啞然而笑。
果然不再是之前那個,懵懵懂懂,乖順任由他欺負的小姑娘了。
兩指捏住她下巴,將那張緋紅的臉輕掰過來。
池衍眼底不掩風流:“回來就不乖了?”
錦虞杏眸含春,軟糯糯地瞪了過去。
小手若有似無地推了他一下,“那你也不能亂來……”
薄唇挑出一縷不懷好意的弧度。
池衍也不多廢話,直接低頭去寬她腰間繡金綢帶。
這帛裳本就輕薄,並不難解。
況且一個小姑娘,如何拗得過男人。
故而錦虞即便是在掙紮,也三兩下便被那人褪了個乾淨。
身上一涼,如玉瓷白的膚一覽無遺。
錦虞忙不迭滾進錦衾裡,將自己嚴實裹住。
帳外,龍榻邊。
地麵的瑰紅紗衣上,堆疊著姑娘家的肚兜小褲。
再接著,那套玉白暗金的龍袍也被丟了出來。
刺繡五爪九龍的帷帳垂落下來,遮擋住了擾人的曦光。
帳內,錦虞縮在邊角,躲在錦衾裡。
隻悄無聲息地露出一雙小鹿般的水眸。
甫一入目,便是男人硬朗的身軀。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無論胸腹還是肩背,甚至腿部,結實的肌理線條都是那麼完美。
這樣的身材,大概,沒有女子能抗拒吧。
錦虞偷偷咽了一咽,心跳得很快。
宛若霞飛的臉蛋更紅豔了。
上輩子,似乎還從來沒有,這麼這麼仔細地瞧過。
除了之前記憶裡的浴桶中,便就是現在。
就在她愣神間,隻見那人朝自己靠近。
錦虞呼吸一促,正想從被角鑽走,厚重的錦衾突然被一把扯開。
池衍隻一臂,就將欲逃的那人撈了回來。
輕易按肩一推,錦虞驚呼著,便無力往後仰了下去,跌躺在榻。
不給她反應和爬起的機會,徑直傾過去。
薄唇壓下,堵住了她咿咿叫喚的嘴。
分明天光已破曉,但帷幔垂下來,遮得榻內幽幽暗暗的,卻偏偏有道光影從簾縫照拂進來。
那光線半明不暗,就那麼正好映在他們頰側。
這讓錦虞越發羞臊。
即便前一世比這更甚的都有過,但膚肢相親的感覺,重溫起來似乎彆有心境。
在他的親吻下,錦虞幾乎七葷八素。
但也不忘掙脫出一隻手來。
她也不曉得要做什麼,隻想著趕緊把這光擋住。
否則叫那人瞧見她現在動情的神情,也太羞人了些。
迷迷糊糊地在塌邊抓著什麼。
最後碰到錦衾,便下意識驀地拽過來掖上。
仿佛擁在同一被衾下。
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就沒那麼害羞了似的。
良晌,池衍才放了那瀲灩瑰豔的唇。
氣息深沉間,那修長如玉好似細細綿綿,點點滴滴的小雨花,顆顆落下來,跟著他清瀲的嗬氣,縱意流連起來。
仿若心底最深處的情感在這一刻有了寄托。
驟然間,池衍在她瓷白的臉蛋咬了一口。
臉頰一痛,錦虞忍不住低軟哭嚀了句。
清眸微泛水光,正想要控訴他。
便聽那含欲的嗓音啞到極致。
“早知道你會回來,哥哥就不忍了。”
喘了好一會兒,錦虞才尋回自己薄弱的呼吸。
早已意醉心迷,一聽這話,反應過來立馬連連推他,“不行不行……”
這一定是如此時刻,男人最不想聽到的話。
從她頸窩抬起,池衍低頭定定看住她。
他額鬢垂下幾許微濕的碎發,眸中好似燃著焰,深染欲意,看上去是那麼狷狂不羈。
隻聽他徹底透啞了聲兒:“不願意?”
這般直勾勾地明目相對,實在太過羞赧。
兩手擋在眼前,錦虞小而快地搖了頭。
當然不是不願意,隻是她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上回在枕雲台,還是她初回經曆這樣的事兒。
到現在,錦虞都還記得一清二楚,自己當時都疼哭了。
讓她突然再經曆一次,實在是難以鼓足勇氣。
但又想著他現在肯定很不舒坦,心裡過意不去。
錦虞從指縫裡偷偷覷了身上那人一眼。
低軟的腔調頗為委屈:“是不是……還得再疼一回?”
聞言,池衍難得愣了一下,隨後直接氣笑。
這事兒上,小姑娘反應得倒還挺快。
垂眸便見她捂著眼睛,長發亂糟糟披散在墊被上。
她生來膚白,紅印便顯得異常明顯,埋著眼睛,輕微顫著,看上去有些可憐。
想一想,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
但誰讓一場彆離,將念想拉得那麼長。
知道她懼怕,池衍隻好耐下心。
俯身在她耳畔惑哄:“輕點兒,哥哥輕點兒好不好?”
錦虞咬唇抗拒地嗔了聲。
她這才方回來一晚,這人就像是素了半輩子似的,況且本就怕痛,上回也就是一無所知,否則打死也不要來。
一時半會兒她實在鼓不起勇氣。
錦虞雙頰泛紅,聲音帶著求饒的嗚咽:“我、我想先見一見皇兄……”
倒也不全是逃避的幌子。
上輩子皇兄屍首異處,雖然知道他現在好好的,但錦虞是真的很想他。
池衍深吸了口氣,突然有些後悔。
怎麼就沒在小姑娘懵昧無知的時候要了她,倒是留到今天,含在嘴裡卻吃不到。
唇齒間依稀一聲無奈低歎。
池衍氣息不太穩地流淌在她頸窩,低沉著聲:“哥哥陪你去。”
小手攀在他結實的肩膀,錦虞忙不迭點頭應了聲。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舒緩下一口氣。
便被那人牽著柔荑,放到了錦衾裡。
被一徑帶著,覆蓋,收攏。
刹那間,所有的思緒好似都凝固在了一地兒。
錦虞陡然慌顫。
那兒凶巴巴的,像燒開的水一般燙得她想縮回來,可那人卻是不讓。
男人氣息都沉抑了,但還是耐著心,“但笙笙,得先幫幫我。”
掌心都要被燒焦的感覺,還有些攏不住。
錦虞頗有幾分認命,紅著臉咕噥:“……怎麼幫?”
池衍邃啞的嗓音緩緩響起:“你知道的。”
*
宮奴們守在宮門口,無人去打擾。
隻知道皇帝陛下的寢殿,一直緊閉到了巳時。
待到巳末,他們才瞧見,陛下一身月白常服出了殿,並喚人送去女子衣物。
又過了好一會兒,陛下終於牽著九公主殿下從承明宮出來。
宮奴們悄悄看了一眼。
隻見公主殿下換了身漂亮的月白裙裳,有著和陛下身上的常服同色的暗紋。
且公主殿下臉頰紅得不像話,垂著腦袋跟在陛下身邊。
但他們都不敢多問。
畢竟九公主將來會是大楚的皇後,陛下想提前做點什麼,似乎都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