懾得錦虞呼吸一窒,想都不想地猛然搖頭。
池衍修長的脖頸左右微動了下。
手指乾淨好看,捏住領襟往外扯鬆些許。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薄唇流連到她耳畔,嗓音低啞下來:“那看來,哥哥得真正無恥給你瞧瞧。”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那鑲龍暗金的交領半散,她眸光一掠,線條清晰的胸膛肌理便蠱惑心神般,隱約可見。
錦虞不由咽了一咽。
她自認從不是貪饞男色之人,但每次一見到他堅實迷人的身材,臉紅心跳就罷,甚至近乎血脈僨張。
錦虞時常在想。
明明他是個男人,明明是他動了歹念。
可怎麼回回都成了她意醉心迷了……
思緒繚亂間。
隻見那人嗬氣含情的吻不由分說便印下來。
錦虞心跳一顫,下意識緊閉上了眼。
手中的暖白衣襟越攥越緊。
等著他親吻自己,抑或溫柔繾綣,抑或強勢粗魯。
她皆不排斥,也都是習慣了的。
然而合目良久,卻沒感覺到唇瓣有半點兒觸感。
錦虞在心裡又猶疑了半晌,悄然之間單單睜開一隻眼睛。
這才發現,那人隻默不作聲看著她。
唇邊泛著好整以暇的弧度。
怔愣一瞬,錦虞正要反應過來他在逗弄自己。
池衍便在這時探出一指,輕輕敲叩了下她潔白的額。
而後單曲手肘,頗為閒適地斜倚到她身側。
眼尾淚痣一勾,一臉若有所思:“笙笙這是……想哥哥親?”
錦虞又是愣了一愣,隨後徹底清醒過來。
這人!真是!毫無疑問的!無恥!
然而她越是惱怒,某人卻越是悠閒。
非是故意,滿眼風情流欲:“嗯?你不說,哥哥怎麼知道?”
錦虞不由氣結。
一瞬不瞬瞪住男人的壞笑,竟一時氣得牙縫裡都蹦不出一字。
可那人偏就要繼續。
眉梢眼底溫柔沉浮,卻是彆有用心低低一歎:“說過會等你自願,哥哥向來言出必行。”
這人總叫她恨得心癢,又無可奈何。
錦虞斜睨他,羽睫折入幾分氣惱。
而那人倒是氣定神閒地對上她的視線。
眼角一彎修挑弧度:“不過,倘若你想……”
興許是被激起了那驕恣的逆反心理。
錦虞驀然探過身,兩手用力捧住他的頭。
她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猛地親了他一口。
將他那叫人愛恨不能的話都堵了回去。
半分輕柔也無,倒像是單純的出氣。
一股腦衝過來,溫軟的唇撞到牙齒,隱有痛意。
聲息一斷,池衍難得頓了頓。
片刻之後啞然失笑,舌尖舔過嘴角殘留的甜。
凝睇小姑娘嬌蠻慍紅的臉蛋。
他神情愜意,眼底蘊極意猶未儘:“就這樣?”
錦虞俏眸漾怒,他滿含興味的模樣更是氣人。
索性兩手往他肩上使勁一推。
對男人來說,姑娘家這點氣力微乎其微。
但池衍一點兒反抗都無,順著她的力便後躺在了錦衾。
他方仰後,錦虞便越過去,雙纖曲折固在他兩側。
這是將剛才兩人的姿態調了個位。
墨發在錦衾上披散開來,池衍笑容散漫。
小姑娘輕飄飄的,即便坐著,他也沒有感覺到多少分量,更多了種任由她擺布的意味。
桃花眸細細眯起。
他嗓音溫緩,半是玩味半是認真:“笙笙若是按捺不住了,哥哥今夜都依你。”
落入眼底,儘是修眸惑笑的迷離和胸襟半敞的風流。
這人平日裡對她道貌岸然慣了,就沒正經過兩回。
錦虞今晚是鐵了心要製裁他。
居高臨下睨他一眼,無情嗔道:“不許說話!”
池衍從容躺著,欣賞她曼妙的秀色。
眼中滿是笑意:“好,哥哥安靜,你隨意。”
垂眸盯著那任自己的宰割的男人。
錦虞也沒思考到底是誰吃了虧,隻一心想著將之前他欺負自己的,通通還回去。
她要吻得他籲籲的,叫他也嘗嘗喘不過氣兒的滋味!
細密的睫毛斂下來,在眼瞼覆上乖戾的陰影。
錦虞簡直惱得想咬他,毫不猶豫地便一徑俯過去。
然而唇還未碰到,方離一寸。
那人突然幽幽出了聲兒,語氣隱含深味:“那畫冊裡,有一頁,剛巧同現在彆無二致,笙笙可想一試?”
他修眸中,細細密密透著氤氳的微光。
錦虞不知不覺,心思就被勾了過去。
明知是他的陷阱,還是止不住忸怩低問:“什麼?”
池衍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雙目淺淺闔上。
他冷白魅異的容色透著慵雅,仿佛是在品味覆於身前那繾綣的柔軟,和鼻息間小姑娘清甜的嗬氣。
隻聽他嗓音萬般耐人尋味地,輕吟著那畫中情景。
“獨坐幽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