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鏡弱弱地提出這個對千重月來說很是陌生的名詞。
她這回倒是沒有拂了阿鏡的好意,盯了執著的白又白兩眼後,拿起手機查了起來。
大致了解之後,千重月沉默了。
“怕死是吧,為了活下來精神錯亂強迫自己愛上加害者。”
【道理倒也沒這麼粗糙啦....如果你哪天被創造你的....嗯勉強稱之為創世神吧,如果你哪天被強大到無人能敵的創世神所關押,它打你罵你虐待你不給你飯吃你都反抗不了,你什麼感覺?】
“自殺。”
【......】
【它抓住了你最愛的白又白,以此威脅你必須聽他的話,必須活下去,你在這樣無法反抗又被拿捏住死穴的情況下,你會選擇——】
“帶著白又白一起自殺。”
【好的,是我多嘴了。】
阿鏡跟千重月這家夥聊不通,它隻能提醒一句,後麵最好給白又白找個心理醫生。
他外表看起來越像是個正常人,內心其實精神狀況越危險。
畢竟就像被霸淩的孩子永遠無法原諒霸淩者,受害者也永遠不可能愛上加害者。
啊當然,S那個什麼M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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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又白反抗失敗,成功被千重月帶回家。
路過前院的時候,路徑兩旁栽種了不少鮮花,現今是四月,屬於牡丹盛開的時期,各色富貴花開滿了綠葉叢,一片連一片格外好看。
另一邊的玫瑰花叢也慢慢出了些花苞,隻待五月暖意洋洋時,熱情綻開。
白又白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什麼反應,唯獨走過兩側有花叢的路時,目光不斷在其中流連忘返。
一直注意著他的千重月自是沒有忽略掉他這個特殊的反應,默默記了下來。
“大小姐,這位是?”
準備陪同著千重月去公司的言左走出來迎接,不料看見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男人很高很白,長得就像一陣細膩溫和的清風,隻是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
“他?”
千重月看了眼神情淺淡的白又白。
“你未來姑爺。”
語不驚人死不休,簡單粗暴慣了的千重月打出一記暴擊,言左當場傻眼。
“不、不是大小姐,你你什麼時候談戀愛我怎麼不知道....”
言左眯著眼睛開始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發現就算身邊人說出了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他仍舊不動如山。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看見他的第一眼,我開始談戀愛。”
千重月再接再厲送出雙倍高傷害,言左身子一顫,默默搭住了剛走出來的言右。
言右滿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乖乖站直身子當言左的拐杖。
“好的大小姐,不管戀愛的過程如何,你終於開竅了至少是件好事。”
“那麼這位姑...這位先生,你準備如何安置他?”
言左扶住額頭,心中已經想好了一百個關於他們之間戀情處理的辦法。
千重月聞之隻是擺了擺手,吃住什麼的都按著她的標準來便是。
“對了,幫我找個心理醫生。”
“人到了之後直接請到白又白房間裡去。”
千重月最後留下一顆重磅炸彈,言左人已經麻了。
可能家主的逝去對大小姐的打擊真的很大,她竟一見鐘情了一個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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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一些嚴重的心理問題,不太成熟的瑪麗蘇患者會想著用愛和耐心去救贖他,然後被黑化的心理患者反過來強製愛。
而對於千重月來說,術業有專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從來不攬自己攬不下來的瓷器活。
在與醫生提前半真半假地說明了白又白的情況後,千重月站在他的房門口等了很久。
心理醫生是個儒雅的眼鏡男,跟上個世界的少女殺手長得一模一樣。
他推了推眼鏡輕手輕腳地合上房門後,看向千重月的目光裡包含著無可奈何。
“他的情況確實與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有相似處,但其實也並不全是。”
“對於他個人而言,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正處於一種極端不安的狀態,他唯有深度催眠自己,讓自己處於一種有利的偽裝下,才能勉強維持著即將崩潰的精神。”
“加之他現在還有很嚴重的刻板行為,心裡狀況不容樂觀。”
眼鏡男想起屋內的白又白無時無刻都保持著蜷縮自己的動作,即便屋子的高度可以容得下近兩個他。
他實在太像是長期處於一種低矮狹小的環境,從而被迫形成了這樣的行為習慣,就如同寵物店櫥窗中的那些寵物一樣,看似是站立著揮舞雙肢吸引客人注意,實則也是被環境養出了刻板行為。
心理醫生是個嘴很牢的職業,他們同樣也不會對患者展現出太強烈的好奇,所以即便眼鏡男很想問清白又白變成這樣的真實經曆,隻要千重月沒有意向告訴他,他便不會追問。
千重月靠在一旁沉思了片刻,問詢了治療方向後便默了聲。
醫生走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突然止住步伐。
“雖然他不願意說更多的話,但我隱約發現,他好像在有意維護著很重要的東西。”
“千小姐,刻意的治療有時可能並無法生效,你或許可以試試從這個方向來喚醒他。”
千重月看著上一世的死變態,這一世的好醫生從容地離開,眸中情緒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