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無論這一切的緣由是出自於什麼,都不能改變我欠你一份天大的恩情。”
他克製且鄭重地感謝,話中滿滿皆是誠意。
而看著他這幅姿態的千重月心情卻有點複雜。
第一世的白又白隻要掉兩滴眼淚,千重月基本是有求必應,第二世的白又白卻為了求她幫點忙,竟需要如此鄭重其事地跪著鋪墊一大堆話。
性格這種東西真是不好說,在他身上最深的本質尚且還在,但隻是性格有出入一些,行為習慣卻是天差地彆。
眼前的白又白顯然不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但他也沒那麼傻乎乎地容易相信彆人,甚至深知著,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態度來。
千重月沒有虛偽地把人拉起來,她明白就依當下情況而言,暫且順著白又白的想法走比較合適。
他想做什麼,他想要什麼,還是想用什麼做交換,都隨他。
“我知道我這樣有些自作多情,可是阿月,我知道你對我有所求。”
白又白終於開始切入正題,回神的千重月支著下巴看他。
“容我再次恬不知恥地懇求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徹底解決掉仇雅雅。”
“隻要你答應這件事,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
他垂著眼眸像個等待主神審判的罪人,語調明明平緩淡定,撐在膝蓋上的雙手卻下意識攥緊。
緊張,的確非常緊張。
可他莫名相信,千重月會答應他。
“什麼都願意給我?”
“包括身體?”
千重月對白又白彆無所饞,不是,彆無所圖,就算他不付出代價,她也會選擇幫他。
誰讓她來到這裡的最根本目的,就是為了一個他。
“我願意。”
白又白沒有猶豫,這個要求被他擺在了首位,一早便做好心理準備了。
隻是他終究還不夠了解千重月,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慣常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行,那我答應了,來吧。”
千重月重新躺了回去,但雙手卻朝著白又白張開,示意他可以馬上兌現承諾了。
白又白看著她明示的姿勢人直接呆了下,半晌才緩緩坐直了腰,談判的冷靜態度全然被擊潰。
“我....我沒有經驗,能不能等我先學一下再....不然怕你會難受....”
他活到二十五歲頭一次這般羞窘,兩隻手兩隻腳都不知該何處安放。
千重月啊了聲,對他的話有些轉不過彎,得虧了一直在暗自悲傷的阿鏡好心出言解釋才明白。
“哦沒事,你有沒有經驗都不重要,我有就行了。”
她乾脆伸手將難得羞澀的人拉了起來,一把將他塞到自己懷裡來。
從未坐過異性雙腿的白又白渾身僵硬,即便他是背對著千重月的,可仍舊不太自在。
尤其是能夠察覺到,她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現今臨近七月份,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屋內已經開了空調。
白又白卻絲毫感覺不到涼爽之意,他與千重月相貼的後背幾乎要燒起來,連帶著臉頰的溫度都節節攀升。
他低頭看了眼那雙放肆的手,根根手指修長又漂亮,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
事情怎麼會突然發生到這一步,白又白腦子徹底被她弄混亂的時候根本就想不明白。
他原先其實並不急著找她談判,畢竟按千重月白天的話來說,他和白母至少需要待到她確定安全之日方可離開。
可是跟仇雅雅通完電話之後,腦海裡驟然閃過千重月的臉龐,身體便自己動了起來。
他承認自己即便受了她如此大的恩惠,理智上仍舊無法輕易相信她,畢竟自己跟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顯著,千重月但凡有點壞心思,他都要再走一趟深淵路。
可是。
“嗚。”
白又白眼角溢出淚來,殘餘的理智被千重月一點都不溫柔的拖拽動作悉數剝奪走。
原先淺灰的懶人沙發有些顏色成了深灰,柔軟的麻布表皮皺皺巴巴。
白又白被摔在了床鋪上,有一瞬仿佛要喘不上氣來。
他用一個整個晚上來兌現自己的承諾,也試圖用一整個晚上來看清楚自己。
是否是他的精神狀況其實一直都沒有好轉,又是否他骨子裡其實就是個好逸惡勞的人,明知跟隨她是一場未知的危險,可仍舊一點點縱自己沉淪在她從不願解釋的好。
明明他們的開始是如此不堪,他是一條被她選中的籠中狗。
直到天明醒來,白又白在腰肢是否被折斷掉的疑惑中忽然醒悟。
興許他跟千重月有一點很像。
若是要用一句話來解釋,大抵便是——
我的理智讓我不要相信你,我的感情卻指引我偏向你。
沒有緣由,不需要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