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隻因躲避不及的露白,拽了他過來當替死鬼。
步履已經逐漸有些蹣跚的露白聽著血肉被撕咬的聲音響起,一把抹去臉上濺射到的鮮血後,嫌惡地將喉嚨被咬破的異能者丟在地上。
噗嚕嚕冒出的血和大快朵頤的撕扯吞咽聲交織響起,露白眼中毫無愧色,隻餘一片陰森狠戾。
千重月對她的舉措有些許詫異,畢竟好說歹說她在六界中是個....不過更多的卻是可惜,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讓喪屍去咬她,結果這家夥卻拿忠心耿耿的小弟來擋刀。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的露白,扭頭選擇放棄跟千重月糾纏,幫著另外兩個苟延殘喘的人對付起二級喪屍。
斷手的異能者已經徹底撐不住,他癱坐在一旁喘著粗氣,幾乎滿地都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原先一張血色紅潤的臉也變得無比蒼白,神智也開始不清了。
“這賬可不賴我身上。”
千重月語氣平淡地朝著阿鏡說道,默默看著那個男人最終因失血過多死亡。
失去了兩個助力的露白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她大概也沒想到順風的局麵最終竟落得如此慘狀。
她在千重月身上耗費了太多的力氣,跟眼鏡男一起對付起喪屍的時候還得分心注意千重月會不會搞偷襲,一時之間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明明可以趁亂偷襲的千重月眼下倒是選擇冷眼旁觀,看著這兩個嘴臉醜陋的人如何變得灰頭土臉,如何在希望燃起可以殺掉喪屍的時候,被千重月輕輕鬆鬆阻止。
“......”
又一次降下的雷被千重月給打斷,露白抬眸的刹那,淬了冰的眼眸仿佛要流出濃稠的毒來,毫無感情之人忽然渲染上了極其強烈的恨意。
千重月長眉一挑,握著刀鞘就大步走了過來。
僅僅幾步的距離她走出了要滅世的氣勢,一手揮著刀鞘擊打開撲上來的喪屍,一手幫著大塊頭喪屍將露白打得節節敗退。
“跑啊,你接著跑。”
露白但凡再往後退幾步,就會直接從四樓摔下去,摔不成屍體,也得摔出個高位截肢。
一麵強風灌了進來,千重月的衣擺被吹得颯颯作響,她將掉過頭來想要搞偷襲的眼鏡男一腳踹進了已經享用完美食的喪屍堆裡,一邊在掌心凝出雷電。
她看出了露白閃躲的意圖,直接一道雷劈在了露白的後方,就在她慌了神往前撲的那刻,千重月惡狠狠踹中兒基喪屍的後背,送他們兩個麵對麵擁抱。
沾染著無數病毒細菌的惡臭獠牙刺入鮮嫩的皮肉之中,千重月看著身材高挑的露白被二級喪屍困在懷裡,瞬間成了一隻瀕臨死亡的幼鳥。
她的眼中布滿了恐怖的紅血絲,整張臉都爆出了猙獰的青筋。
“我不會放過你的。”
露白仿若化身厲鬼,凶神惡煞地盯著千重月。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剛落,露白強忍著脖子上的劇痛,往後踉蹌幾步連帶著為鮮血瘋狂的喪屍一同從高樓跌落。
獵獵狂風在耳側響起,千重月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壯烈求死的腦癱行為,心中毫無手刃瘋狗的快意。
她將腳邊的沙子踢出去,全當是把露白的骨灰給一起揚了。
“救救我,求求你幫幫我,我們是同類....”
“之前會找你的麻煩都是受了露白的指使,我不是有意的!”
“救救我,隻要你救了我,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劇烈的喘息聲中夾雜著絕望的求救聲,已經耗儘體力和異能的眼鏡男周旋在幾隻一級喪屍裡,眼神熾熱地注視著一身輕鬆的千重月。
千重月現在滿腦子想的是白又白在基地如何了,不出意外的話,裡外兩撥人肯定得打一架。
她把唐刀劃出來隨手戳爆一隻喪屍的腦袋,看都沒看滿臉熱切的眼鏡男,大搖大擺地下了樓。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還是人嗎!!!”
“我若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眼鏡男看著千重月波瀾不驚地大步離開這裡,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憤憤地掏了掏口袋,隻能靠著自己的存貨來獨自對抗這些惡心的喪屍。
可是他左掏又掏,口袋裡愣是掏不出一顆晶核來。
這一瞬間,才叫真正的絕望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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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鼓鼓的千重月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基地,來回跑這麼一趟她是真有些疲憊了。
隻是越發走近基地後門,她越發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味。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基地的門口好像停著一輛絕非普通人開得起的黑色裝甲車。
千重月眯了眯狹長的眼眸,看著鐵網後堆積如山的喪屍仍舊在原地,除卻被她劈開的大坑裡那些焦黑的屍體外,竟還多了不少殘肢斷臂,豔紅色的血灑得到處都是,腥味極其濃重。
她沉默地走過這如同古時戰場一般的血腥之地,好好的基地後門竟成了詭異的亂葬崗。
厚重的鞋底沾了不少血泥,千重月一步步踏過這短暫卻沉重的路途,站在基地門口後,終於捕捉到了一絲絲來自於基地內的動靜。
腳步聲很穩也很輕,身上背著的東西卻不少,初步判斷甚至可能還握有□□。
千重月透過破爛的二線防禦縫隙,勉強窺見了一些裡邊的景象,這一眼卻讓她長睫顫了下。
裡麵不比外麵好看多少,同樣屍橫遍野,紅磚房一棟比一棟紅得熱烈。
“白.....”
從不對自己做的事產生悔意的千重月迅速翻上高牆,從始至終未曾認真過的神情,頭一回那麼凝重。
她握著唐刀的手緊了又緊,借力爬上紅磚房的頂部後,探出頭將似乎完全失去活人跡象的基地縱覽眼中。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有四個裝備齊全的武裝軍人,正在來來回回進出尋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