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把他倆的隨從都打發走,獨自領著羽青鸞像逛公園和旅遊景點,沿著自家的園林景觀和建築往裡去。
他化身導遊,羽青鸞就是聽她講解的遊客,所不同的是,他怕遊客走丟,手牽著手走。
雖然已經是夏季,他家的院子有回廊、樹蔭、還有鋪著鵝卵石的潺潺水係,很能消暑。
他看羽青鸞進來後,便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神情不辯喜怒,一雙眼睛卻早已經是不停地來來回回地把沿途的景致看了又看。他告訴羽青鸞,“這是前院,就隻有院子裡以及院落間的回廊兩側擺了點小點綴。”
羽青鸞“……”她約摸知道三萬兩金子是怎麼花的了。
裴曦拉著羽青鸞的手進入主院,就見羽青鸞的視線落在秋千架上。他說“去坐坐。”他說話間,拉著羽青鸞到秋千旁,把她按上去坐著。
羽青鸞低頭看著這似椅子卻沒腿,還沒兩根大銅鏈子掉起來的坐位,問“這是……”
裴曦讓她坐好,把腿收起來,又讓她抓穩兩邊的鏈子,還把腰上給她係上安全帶,說“抓穩,不穩鬆手。”
羽青鸞警惕地看著裴曦,就見他繞到自己的身後,回頭望去,忽然裴曦手落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輕輕推動。
裴曦問她“害怕嗎?”
羽青鸞愕然問道“為何害怕?”
裴曦加大力量,把秋千推得更高,問“怎麼樣?”
羽青鸞坐在秋千上晃蕩起來,約摸明白這是怎麼玩的了。她細細體會了下,然後發現自己越蕩越高,有風從耳畔吹過,仿佛飛起來。
裴曦站在秋千旁,推著她,就看見隨著她在秋千上擺動,那華麗的金色長袍也在空中飛揚,再襯上那充滿青春且明媚的容顏,看得有些失神。
狗蘿莉被拘在宮中,禮法、規矩以及潛伏的危機讓她不敢有絲毫行差就錯,端莊威嚴有餘,卻無這年齡該有的輕快模樣。
還是這樣好。
人生嘛,總得有些輕鬆和享樂的時候,才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羽青鸞扭頭望開,青絲和衣袍在風中飛揚,美如畫,有著動人心魄的美。
她蕩了一會兒,裴三郎才慢慢拉住秋千繩慢慢把她放下來。
羽青鸞乍然落地,腳下還有點不太習慣。她又扭頭看了眼秋千,說“甚好。”她又看向她前麵的樹下一個用藤編織成的宛若鳥巢狀又似秋千的物什,問“那是……鳥巢秋千?”
裴三郎讚道“聰明!”他說“你等等。”一路飛奔地跑進臥室,從櫃子裡翻出坐墊,抱著跑出來,就見到狗蘿莉站在原地等著他,連半步都沒挪。他心說“你可真夠乖的。”他招呼羽青鸞跟來,把坐墊放進去,讓羽青鸞脫了靴子坐進去。
羽青鸞聽到脫靴子人都懵了。室外,脫靴?
裴三郎說“沒旁人。”把她按到老巢秋千裡,不由分說,強行把她的靴子脫了。
羽青鸞這下不用等裴三郎把她的腿挪上去,自己曲腿坐在鳥巢秋千中,用外袍蓋住腿,抬眼看向裴三郎,說“曦公頗有些放肆。”
裴三郎說“我如果放肆,就擠進去了。”他說“以後累了或倦了,可以躺在這裡看看藍天白雲。”他讓羽青鸞放鬆,躺下試試看。
羽青鸞沒法放鬆,也做不到當著一個男子的麵,躺下。
裴三郎說“我去搬張凳子出來。”又轉身往屋子裡去。
羽青鸞見他走遠,悄悄地躺下,頓時整個人埋在了柔軟的墊子裡,很是舒適,也讓人不由得放鬆下來。她躺在鳥巢秋千中,抬起頭,便見湛藍的天空下飄著的白雲,長空萬裡,有飛鳥從天空飛過,把她的思緒也帶到了雲裡。她不禁好奇,裴曦以前有沒有飛到雲裡去過?
不多時,裴曦搬著凳子回來,她問“雲裡是什麼樣的?”
裴三郎說“跟走在霧裡差不多,但比霧厚……”他忽然驚覺,暗叫聲“臥槽,又來。”扭頭看向狗蘿莉。
羽青鸞滿臉無辜地看他一眼,又繼續看著天空。
裴三郎哼了聲,搬著凳子在她的旁邊坐下。他看向羽青鸞,發現她還盯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心想,該不會在想勞資怎麼在天上飛吧?
他陪著她看天,看雲。沒受環境汙染的天空,藍得像寶石,那顏色照片後期處理難以渲染出來的。
他坐了幾分鐘,想著還要帶狗蘿莉去劃船,正準備起身,扭頭就見這丫的竟然睡著了。
她安安靜靜的蜷在鳥巢中,睡得特彆香。長長的眼睫毛下是淡淡的黑眼圈,明顯是晚上沒睡好。
他心說,她晚上真的做賊去了?還是他晚上又吵到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