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歡被迫抬眼看著他,似乎被他的眼神所震撼,怔愣半晌,才垂下眼眸,細密的睫毛顫動,在昏黃燈火下,宛如蝶翼,振翅欲飛。
謝臨望著,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垂下頭,吻上她的眼睛。
眼皮上傳來近乎滾燙的溫度,慕歡下意識閉上眼。
謝臨的唇自她的臉頰滑到她的嘴角,細細密密的吻,空氣似乎都粘稠起來,悶熱不堪。
慕歡抬眼,正對上他的視線。
她的眼瞳烏黑,泛上潮濕的霧氣,眉目微蹙,肌肉玉雪,唇嬌豔欲滴,如海棠醉日。
這樣不似人間的美貌,似乎下一刻就要隨風消散。
謝臨的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這樣的恐慌,他低頭,看到她腳踝上那根纖細的鎖鏈,才略微放下心來。
他將她放到床上。
俯身親她。
她眼裡是濃鬱的媚色,水光細碎,似摻著若有若無的情意。
謝臨癡迷地吻上去。
……
謝臨再次離開時,將自己的暗衛叫了出來。
“你以後就留在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闖進來。”
“是。”暗衛聲線平穩,沒有一絲感情,——他本就是專門培養出來為帝王效命的無情機器。
謝臨放心離開。
暗衛站起來,瞥了一眼,正望見踩在紅裙上的,一雙玉白的足。
*
天已迎來寒冬。
朝中臣子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陛下上朝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有時候,甚至乾脆不來上朝。
英明的帝王,似乎有漸漸朝著昏君發展的趨勢。
若不是他的手段依然狠辣,行動依然雷厲風行,眾人簡直要懷疑他們的陛下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但現在的情況,也足以讓百官震驚了。
他們萬分好奇,想知道陛下如此變化的原因,但宮中的人全都諱莫如深,從不提起。
直到有一次早朝,他們發現陛下的脖頸間,有個淺淺的咬痕。
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尤其是,他們得知,陛下不曾去過後宮。
於是下朝後,眾人都沒離開,反而小聲交談猜測。
“閉嘴。”謝承安聲音冷厲,麵容陰鷙。
眾人頓時噤聲,看他一眼,靜悄悄的離開。
自從太子的美人消失之後,太子便一改往日的軟弱可欺,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陰沉起來,看不出半分綿軟的氣息。
若說之前他隻因為是皇上唯一的子嗣而當上太子,現在他的手段動作,則完全是太子該有的狠厲。頗有幾分陛下的影子。
因而現在,沒有人敢再在他麵前放肆。
謝承安望著高高的龍椅,半晌,垂下眼眸。
慕北也還沒走,望了他一眼,唇微動,聲音很低,“時機未到,彆衝動。”
謝承安點了下頭,朝殿外走去。
慕北在他幾步之外。
兩人看起來完全沒有交集。
這日之後,臣子們又發現了好幾次,陛下頸間的吻痕或者咬痕,又聽說陛下依然沒去過後宮。
頓時猜測四起,而這些傳聞中,有一種最受眾人認同。
——皇宮深處,藏著絕色的美人。
*
密室裡。
慕歡懶洋洋地躺在玉石做的床上,喊係統:“好無聊啊。”
係統沉默片刻,才回她:“我以為你很享受。”
慕歡翻了個身,聲音嬌軟,“我為了任務犧牲這麼多,你都不誇誇我。”
係統依舊不解風情,聲音冷冰冰的,“犧牲?我沒看到你做什麼有用的事,甚至任務一點眉目都沒有。若是你不想完成任務的話,我覺得之前複製你的數據真是多此一舉。”
“你在擔心我。”慕歡吃吃的笑,她的腳踩在冰涼的鎖鏈上,歪著頭,“你為什麼擔心我?”
係統說:“沒有。”它重複一遍,“沒有。”
慕歡眨了下眼:“很快就可以了,我要乾一票大的。你能告訴我謝承安現在在哪裡嗎?”
係統被她轉移話題的能力弄的一頓,片刻,才冷聲道:“係統不提供作弊功能。”
慕歡軟軟地撒嬌,“你就說一點嘛。”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響動,有人來了。
慕歡忙調整表情,看向謝臨。
她烏黑的青絲如流水一般蜿蜒垂墜在紅衣上,肌膚雪白,眼眸烏黑,眼神盈盈動人,似流淌著愛意。
謝臨心中升起暖意,臉上不由帶了笑,走過去,將她摟住,溫聲道:“怎麼現在就醒了?”
現在時辰還早。
他隻是越發離不開她了,在商議朝事的間隙過來看她。
以往她應該還睡著,他隻是盯著她嬌美的睡顏看一會,便覺心滿意足。
慕歡纖細的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唇貼著他的,細細地道:“我想你了。”
謝臨便真真切切地吻她,墨色眼底是不再隱藏的愛意,近乎癡迷地看著她。
多好。
她已經完全屬於他了。
她已不再抗拒,會纏著他親吻,會在睡覺時縮進他的懷裡,會在看到他時說想他。
謝臨鄭重的,虔誠地親吻上她的額頭。
慕歡抬起眼,眼底是多情的愛色,眸色動人。
她擠在他懷裡,發出細弱的請求,“把鎖鏈解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