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世界的技術還處於比較低級的階段,所以殷憐展示出來的一切就顯得相當神奇了。考慮到接受程度的問題,她打開手機後,並沒有直接給四人看錄像,而是說道:“我先給幾位展示下這機器的用法。”
然後她開了攝像頭,調到了錄像模式,又從屋子裡找了幾樣小型擺飾,一同放到了桌子上,之後就開始對之進行拍攝。
四人一開始當然不明白殷憐在做什麼,就隻看到她拿著一個奇怪的板子在那裡擺弄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飾品,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殷憐使用的那個小板子閃爍著奇特的光芒,而那光芒閃爍的一麵如同一麵製作最精細的鏡子,唯獨不同的,是它照出的不是鏡前的景象,卻是鏡後的景象。
殷憐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土著對於照相機什麼樣的看法,但是她從來不會盲目低估人類在接觸未知事物時可能會出現的恐懼。她知道曆史上照相機的風靡其實十分迅速,但也知道確實有人會在除此接觸的時候對這些器械心存恐懼,將之當做照妖鏡一樣的東西。
所以殷憐並不打算太過挑戰幾人的接受能力,她打算先展示一下手機的攝像功能,先給幾人做一下心裡鋪墊,避免到時候兩對夫婦把她當做妖怪,以為她帶走的人都被她關在了手機裡麵。
殷憐沒有先給他們展示拍攝好的景象,所以手機雖然看上去有點奇怪,幾位原住民也最多隻是將之當成形態比較特殊的鏡子,沒有先出現什麼想象力過於旺盛的聯想。摩爾先生看殷憐拿著手機照來照去,一直照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裝飾品上,忍不住問道:“憐小姐你這是鏡子嗎?隻是為什麼照到的是後麵?”
殷憐便解釋道:“這不是鏡子,這個叫做手機(隨身攜帶的機器),我現在使用的是照相功能(拍攝記錄圖像的功能),可以記錄下它照到的畫麵。”
兩對夫婦頓時都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殷憐的話,又好像其實什麼也沒聽懂。
殷憐倒也沒在意,她按下了停止攝錄的按鍵,已經完成了她所要拍攝的段落。
然後她把裝飾品各自歸位,避免手機裡麵照到的影像還是像鏡子的照射,隨後便把手機麵向幾人展示了出來,然後點開了錄像。
手機裡的影響片段展示的正是之前殷憐擺弄視頻時候的景象,乍然出現的時候真是把幾人都嚇了一大跳,又是驚異又是驚嚇。摩爾夫人甚至猛然後跳了一下,才說道:“這是什麼!?是法術嗎?憐小姐你怎麼會這樣的東西?”
殷憐說道:“不是法術,不過是一種機器。不過在你們看來或許就跟法術差不多吧。以紡織機作為例子,相信幾百幾千年前,很多人也完全想不到,隻要擺動棉線和踩踏踏板就可以織出布來的機器是怎麼造出來的。想來對他們來說,這也跟法術差不多。”
摩爾夫人沉吟了一下,才問道:“憐小姐你是說……這是跟織布機差不多的東西?”
殷憐說道:“……某種意義上算是,因為它們都是根據物理原理造出來的機器。不過織布機跟它的差距……大概就跟炒豆子和豆腐腦的製作難度差距差不多。”
這是一種丹那和摩爾夫婦都可以理解的比喻。
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摩爾先生更是說道:“憐小姐的國家……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機器嗎?”
殷憐說道:“之所以跟你們說這個,是因為我需要用一段影像來證實一些東西。”
然後她點開了一段影像視頻。
這回點開的卻真的是殷憐的私人領地天堂島的視頻了。視頻並不長,經過剪輯後的當前版本也不過兩三分鐘的長度。但是這兩三分鐘,卻在四人的心裡留下了終其一生都不可磨滅的震撼印象。
這就好像個生活在十九世紀三十年代,剛剛因為原始動畫的出現而覺得十分奇妙與震撼的上世紀人士,卻因為某個意外猛然跨越將近兩百年而欣賞了一部源自現代的特效奇幻大片。
那一瞬的震撼,簡直如同在夢中邂逅了奇跡。
然而這奇跡之中,摩爾先生卻在一閃而過的畫麵之中看到了幾個曾經的共識。那些都是由他招攬而來,交付到殷憐手裡,由她帶往自己國家的人。
而此時此刻,他們卻仿佛生活在了一個遙遠的夢境之中。俯覽的天堂島本身就如夢境中的天堂所在,色彩明亮卻又造型雅致秀麗的簡直如同藝術品一般,映著可以入畫的藍天白雲與蒼茫大海,完全不像人間所在。
丹那先生這樣想著,甚至忍不住真的問出了口:“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