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地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殷夫人表示接下來的日子她都要跟殷憐一起睡。不是今晚,明晚,而是接下來的不知道多少個晚上——殷憐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心裡抱怨殷淮太心機,竟然準備拿殷夫人監視她。
也不怕夫妻倆長期分居導致家庭危機。
雖然心裡抱怨,但是殷憐卻愣是反對不了。她已經想儘了辦法想要轉彎抹角地拒絕殷夫人的提議,可殷夫人是什麼人?對付小孩子這件事上,她那可是祖師爺級彆的高人,前世殷家四兄妹那傳奇等級的坑爹配置都能讓她管得服服帖帖的,此時的殷憐更是不用多說。
人總是年紀越大,越缺乏勇氣。
真正六歲的殷憐還能用警惕和仇恨的目光直視殷夫人,但是此時同時六歲的偽蘿莉卻連四目相對的時候眼神都會變得柔軟許多,完全狠不下心來傷一點點殷夫人的心。
所以接下來殷憐再也沒有找到機會進入印記空間。
不過殷夫人畢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著殷憐——她也同樣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似乎更關注殷憐睡覺時候的情況,而這給殷憐爭取到了一些機會。
雖然少得令人發指。
殷家有保姆,還有兩個活潑和早熟過頭到讓人覺得煩躁的同齡兄弟,白天能夠獨處的機會也不多。至於去學校的時候,殷憐的身邊更是少不了人,而且老師也會隨時關注她的行動,上廁所久一點都會被追問是不是生病了,鬨失蹤更是不可能。
這就導致她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
在殷憐上學的時候,殷夫人跟殷淮也去見了邱璧和。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分英俊的男人,大約也就三十歲上下,明明已經坐了好幾年的牢,卻還維持著貴公子一般的氣度。
他完全無視了殷淮的存在,隻是對著殷夫人露出笑容,說道:“湘君你竟然來看我了?真是稀客。”
殷淮刻薄道:“這可真是把監獄給當家了啊。”
邱璧和卻並不理他,直把他的話全部當成了幻覺。
殷夫人平時並不是刻薄的人,她跟邱璧和的關係也並沒有殷淮那麼差勁,可是此時,她看著邱璧和的表情卻十分凝重,還帶著濃濃的警惕。
她問道:“邱璧和,小憐的事情,是不是你幫方百合做的!?”
邱璧和瞬間僵了一下,然後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小憐?那是誰?”
殷夫人冷笑道:“我女兒。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女兒。我還躺在產床上,就被人抱去跟殷千愛調換了,然後整整被方百合虐待了六年的可憐女兒。”
邱璧和明顯被她那帶點淒厲的語氣和說出來的話給驚愕到了,不自然地停了一下,才說道:“湘君,彆那麼激動。如果方百合真的做了這種事情,等我出去了一定幫你教訓她。”
殷淮嗤笑一聲,說道:“你撇得倒是乾淨。但是,你指使的那名護士已經招供了——你以為你把她送到玉山市就沒人知道了?不好意思,現在是在外麵的我比較活動得開。我說你再有能耐……進了這地方還是難免耳目堵塞,行動不便了吧?”
邱璧和卻抬高了聲音,對殷淮說道:“閉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然後對殷夫人說道,“湘君,你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是不可能傷害你的女兒的。”
但是他的神態語言都透露著一股不可信。
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殷憐一樣,演戲如同呼吸的。
殷夫人看著他的眼神冰冷如萬年雪山,冷漠而憤怒,仿佛拚命被壓抑下來的急促呼吸,以及幾近猙獰的眼神說明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用她生平所知道的最惡毒,最難聽,最沒有教養的詞語對邱璧和罵道:“邱璧和!你這個可惡的雜種——我女兒她做了什麼!?她做了什麼啊——你怎麼做得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邱璧和頓時急了,說道:“湘君,你彆這樣。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一直被關在這裡,根本不知道方百合竟然敢虐待你女兒——”
然而殷夫人已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她擦了擦因為憤怒而盈眶的淚水,站了起來,對邱璧和說道:“邱璧和,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交情。以後你就是我的仇人,你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她這樣說完,便轉身離去。
邱璧和一瞬間覺得心都涼了。殷淮愣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殷憐對殷夫人的影響力——她做到了一件以往殷淮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嘖。
而此時,正被自己的“父親”羨慕嫉妒恨著的殷憐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可以再次進入印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