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聽了,乾笑了兩聲,說道:“先生和夫人今天要在外麵吃飯,我直接送你們過去餐廳。”
雖然這樣說,他的語氣卻乾硬得連兩個真小孩都聽出了不對。
殷長生的性子暴躁,立刻用十分霸氣的語氣說道:“我不要去吃什麼飯!我要回家,你送我們回家!”
但是司機自然是不可能聽殷長生的話的——他反而加快了行駛的速度。
殷長生還想說什麼,但是殷憐卻猛然拉了他一把,然後一手捂住殷長生的嘴巴,一邊三下兩下從殷長生的掏出手機,調成靜音,開始撥打電話。
殷長生瞬間也反應了過來,正想奪過手機跟父親告狀,卻不料殷憐一腳踹在他胳膊上,踢得他向殷長寧倒去。殷憐卻拿著手機放在駕駛座的皮椅後麵,人則整個貼在皮椅上,十分大聲地說道:“王叔叔,爸爸媽媽在哪裡的餐廳啊?是不是很遠啊?”
司機說道:“不遠……很快就到了。”
殷憐便探頭瞅著路上的牌子,說道:“啊,這個字我認得。天……天……後麵那個是什麼字啊?”
殷長寧說道:“……那個字念藍啊。是天藍市。”
殷憐頓時在心裡讚了一下殷長寧的配合度,又鄙視了一下殷長生的愚蠢。
車輛還在行駛中,這一路似乎到了很偏僻的地方,路上幾乎沒有人,隻有偶爾才有那麼兩輛車非常快速地跟他們交錯而過。
殷憐試著開車門,發現車門果然是鎖上的。雖然這樣高速的行駛速度,她也沒有打算不要命地跳車,但發現這一點還是讓她有些失望。
她伸手按在按鈕上,打開了半扇窗。
沒有辦法,她現在不能正大光明地跟殷淮打電話,為了避免司機發現他們的小動作狗急跳牆,殷憐隻能完全靜音手機,但這也導致不能確認手機對麵殷淮的反應到底是什麼,最多隻能確定對方一直沒有掛機。
即使如此,殷憐也並不打算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地等待殷淮來救他們。殷憐上輩子能平安長大,就多虧了她那不論遇到什麼處境都自強自立,始終努力不停自救的性格。
她想了想,便對殷長寧說道:“長寧哥哥,我餓了,要吃果凍。”
殷長生愣了一愣,就開始從背包裡拿出果凍,積極地遞給殷憐,說道:“給。”結果殷憐理也不理他,隻是伸手去掏殷長寧的背包。
掏出來一瓶礦泉水和一罐橡皮泥。
……果然不愧是殷長寧,包裡東西就是多。
殷憐取出了橡皮泥,用力拉扯了幾下就捏成一個一個的丸子直接往水瓶裡麵塞。等瓶子被塞滿,泥丸子的表層也被化開之後,殷憐就偷偷把水往車外一倒,隻留下了泥丸子。
殷長生和殷長寧其實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但是殷憐不讓他們說話,他們也隻好一直一臉懵逼地看著殷憐完成了以上一係列莫名其妙的動作。
完成這些動作之後,殷憐就靠在車窗旁邊,仗著椅背的遮擋,在一輛車行駛而過的時候,猛然一個泥丸扔到了對方的車窗玻璃上。
那輛車猛然發出一聲急刹車,然後在殷憐他們身後停了下來。
但是司機卻完全沒有因為這點意外而停下來,甚至沒有去八卦對方為何突然停車,仍舊目不斜視地往前開去。
殷憐回頭掃了一眼還停在原地,此時已經與他們遠離越遠的那輛被她的加水橡皮泥球襲擊的車輛,不由地有些懊惱。
這些人也太傻了,這種時候果斷應該馬上回頭攔下肇事車輛啊。
懊惱的她一把搶過了殷長生手裡的果凍和糖果,剝了個果凍自己吃了,又撥了塊糖塞殷長寧嘴裡,然後一樣一樣地把果凍殼和糖紙扔到車窗外。
這回她的動作大了很多,所以司機立馬就發現了,說道:“大小姐,你在乾什麼?”
殷憐嘴裡塞著果凍,含含糊糊地說道:“吃果凍,扔垃圾。”
“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嗎?”殷夫人有點憂心地問道。
殷淮說道:“她不記得以前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如果這是第一次,其實算是件好事。”殷夫人開口說,“這至少說明方百合不會知道她的這個情況。”
殷夫人很少在殷淮麵前提方百合,所以殷淮心裡忍不住就咯噔了一下。
他立刻試圖轉移話題,說道:“但是不確定什麼情況下會發生總歸是個隱患。如果可以的話,湘君你最近還是彆接邀約了,多陪陪小憐吧,守著她,看看她什麼時候會出現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