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天幕漆黑,整個龍城萬籟俱寂。
“啪”一聲,臥室裡換氣閥被打開。
夏鬱拿起皺得不成樣子睡袍來到浴室,重新洗澡。
手機被豎著放在洗手台上,視頻仍然開著,還沒有斷。
夏鬱有些腿軟,乾脆坐在浴缸邊緣衝澡。
他閉著眼,聲音綿軟倦怠:“所以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去三亞?”
手機裡傳來周鼎聲音,有些沙啞:“我明天再跟家裡溝通一下,明後天應該能把機票定下來。”
“嗯。”
夏鬱點點頭,“定好了跟我說一聲。”
“好。”
“彆露餡。”
“我知道,我們在麵外隻是關係一般同校同學。”
見周鼎心裡有數,夏鬱也沒再多說。
他衝完澡後又把浴袍上泥濘衝掉,確認沒什麼問題了才扔進洗衣簍。
接著他換了身新睡衣,邊擦頭發邊回到臥室。
手機也被一並帶了回去,視頻依舊開著,但他卻看也不看,就那麼讓手機豎在桌上。
潮濕黑發被毛巾吸乾水分,吹風機再吹一會兒便恢複了乾燥。
吹完頭發,夏鬱又從桌上拿起一本畫冊看起來,看了沒幾頁,心煩意燥他終於忍不住地問:“你還沒好?”
“在你吹頭發時候好了,但是現在又有感覺了……”
周鼎壓著聲,有點不好意思,“你領子有點大。”
夏鬱:“……”
他攏了攏衣領,輕呼了下氣,“最後一回。”
周鼎“嗯”了聲,低啞聲音聽起來難耐又委屈。
夏鬱彆開頭,耳根有點熱。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畫冊,但壓抑悶哼不時在耳邊響起,房間裡又格外安靜,即使他已經開小了音量,聲音仍清晰得仿佛周鼎就在他旁邊一般。
不但無法忽視,心裡還越來越燥。
夏鬱咬住唇,又忍了十分鐘,再次忍不住地催促:“你快點,我困了。”
“馬上。”
說著馬上,結果又過去了十分鐘。
夏鬱有些無奈,但又不好說什麼,因為光聽呼吸頻率他就知道周鼎確有努力在加快節奏了。
“夏鬱。”
忽然,周鼎喊他名字。
夏鬱:“嗯?”
“你能不能……”
對麵人猶豫著說,“能不能跟之前那樣喊我名字?”
捏著書手一緊,夏鬱輕眨了眨眼。
外麵一片寂靜,房間裡也安靜無聲。
換過一遍空氣室內清新乾淨,但不知不覺中,曖昧和燥熱又再一次在裡麵囤積、盤旋,等發現時,它們已經再度充盈了整個房間。
感受著臉頰和耳根熱度,夏鬱輕呼了下氣。
過了會,他壓低聲,輕輕地喊道:“周鼎……”
-
第二天,夏鬱睡到十點才起床。
起床後他蔫蔫,不管做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
夏奕放假第一天,昨晚打遊戲打到半夜,也十點才起床。
兩叔侄正好撞在一塊兒吃早飯。
“小叔叔,三亞那邊應該有衝浪板賣吧?我還沒買衝浪板呢。”
“有吧。”
“小叔叔,飛機上我們坐一起嗎?”
“嗯。”
“我們去之後先衝浪還是先開遊艇?我還想潛水!”
“……閉嘴吃飯。”
“哦好啵。”
相比夏奕興奮,夏鬱心情是低落又煩躁。
隻是他平時一直是一副安靜、慢吞吞樣子,所以沒有人看出來。
其實這種煩躁感昨晚就有了,但今天睡醒後變得格外強烈。
夏鬱想了想,應該還是因為空虛——昨晚滿足隻是大腦,身體並沒有得到任何安慰,雖然他也動手了,但他手……
夏鬱瞥了眼自己修長手指。
……他頭一回這麼看不上自己手。
根本沒辦法跟周鼎比。
思及此,夏鬱垂下眼,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他好想要周鼎手。
想要周鼎摸摸他,抱抱他,甚至牽一下手、勾一下手指都可以。
想跟周鼎接觸。
想碰周鼎皮膚。
想要真人,想觸摸實物。
“鬱兒,吃完早飯沒?吃完了過來幫媽媽挑挑絲巾。”
夏鬱回過神,應道:“吃完了。”
說著他放下筷子,過去給母親挑絲巾、看配飾。
下午,兩家人彙合,一起登機去往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