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鬱抬眼看他:“多少?”
周鼎默了默:“不貴,就兩千。”
“發.票呢?”
“沒要發.票。”
夏鬱:“……”
他打開手機,轉了五千給周鼎,“好了,吃飯吧。”
周鼎看了眼轉賬:“給多了。”
說完停頓一下,想到什麼似的壓低聲道,“之後兩次開房錢我出。”
賀新陽策略第四條:找一切機會給對方送東西,不要刻意,而是送對方需要的東西。
賀新陽策略第五條:如果對方喜歡在財物上“互不相欠”,那麼你就比對方更“互不相欠”,不管是你欠她還是她欠你,隻要中間有一毛錢的差額,都要想辦法將其轉化成未來相處的機會!
夏鬱微蹙起眉:“彆在外麵說這些。”
“沒人聽到。”
周鼎又問,“這樣安排行嗎?”
夏鬱嗯了聲。
這樣一來,夏鬱心裡也有數了。
他們這兒的四五星級酒店住一天差不多五百,所以周鼎送的這根手杖價格應該在四千左右。
他忽然有點好奇周鼎的家庭背景了。
小給給不過給他提供了幾個片子,就老是一千一千地轉錢。在三亞也是,遊輪沒訂到票,就加價買彆人手裡的。他們家五個人住的彆墅,周鼎一個人也照樣租下。現在送他手杖也是,一買就是四千塊錢。
除了這些,最直觀的還是周鼎的穿衣打扮。
幾乎每雙鞋都是聯名款、絕版貨,衣服也個個有LOGO,有的不太明顯,但夏鬱一看就能認出來。——他們學藝術的都是跟“美”打交道,時尚潮流是他們多數人都會關注的。
出手如此闊綽,周鼎家裡應該非富即貴。
可非富即貴的家庭居然能養出這樣一個純情男生?
有些稀奇。
吃著吃著,周鼎忽然道:“這個紅燒的你彆吃,裡麵有醬油,吃了會留疤。”
夏鬱看著他:“你媽媽跟你說的嗎?”
他母親也這麼說過,小時候隻要他哪裡摔破了,家裡就不會做紅燒的東西,說是會讓傷口顏色變深,還會留疤。
周鼎道:“我奶奶說的。”
夏鬱點了點頭:“我……”
“六兒?周隊?”
一個聲音在這時突兀又響亮地響起。
夏鬱和周鼎都是一怔,同時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隻見沈佑堂跟宋祈正一塊從外麵走進來。
沈佑堂一進來就道:“你們不是回家了嗎?怎麼會在這吃飯?”
夏鬱神色自然:“我今年不回去過年。”
又問,“你怎麼也沒回去?”
沈佑堂道:“家裡沒人,沒意思,就又回學校了,反正我家就在這附近,回去十五分鐘的事。”
他又看向周鼎,“周、額周隊呢?”
周鼎神情淡淡,像是沒有注意到那瞬間的停頓:“跟你一樣,家裡也沒人,就先回來了。”
沈佑堂哦了聲,看著夏鬱道:“讓哥拚個桌唄?這麼久不見,正好一塊聊聊。”
說完又補了句,“哥買單。”
夏鬱並不想拚桌,可不等他開口拒絕,沈佑堂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自顧自道:“這裡的老鴨煲特彆好吃,要不要嘗嘗看?還有你最喜歡的糖醋魚也不錯。”
周鼎忽然開口:“老鴨煲和糖醋魚都點了,還沒上。”
沈佑堂看向周鼎:“周隊也來這吃過?”
周鼎:“嗯。”
“好吧,點了就好。”沈佑堂點點頭,把宋祈也拉著坐下。宋祈是夏鬱大一的舍友之一,也是龍城人,家就在學校旁邊的小區。
坐下後,沈佑堂翻著菜單又點了幾個菜,點完道:“對了,你倆怎麼會在一塊吃飯的?剛我問過了吧,你們好像沒說。”
夏鬱簡短道:“結稿費了。”
沈佑堂隻想了一下就明白過來,夏鬱前段時間接了不少單子,其中很多都是畫的周鼎,請搖錢樹吃頓飯合情合理。
他心下一鬆,笑了笑:“賺不少吧?”
“還行。”
沈佑堂又看向旁邊的盒子:“那是什麼?手杖?”
夏鬱有點煩,但麵上不顯,他嗯了聲道:“我不小心摔到了腿,不太方便走路。”
“摔到腿了?怎麼回事?我看看呢。”說著沈佑堂就彎下腰,要去看夏鬱的腿。
夏鬱皺起眉,縮了縮腿:“沒事,隻是有點腫,過段時間就好。”
見夏鬱縮腿,沈佑堂也沒有再看,隻道:“那就好,沒傷到骨頭就好。”
又說,“你走路都不方便,那你一個人住學校不是很不安全嗎?職工宿舍還沒電梯,上上下下太危險了,要不你住我家吧?這樣我能幫到你,一起跨年也……”
這時,周鼎忽然站起身,椅子在瓷磚上拖出一條刺耳的聲響。
桌上的講話聲戛然而止,三人都一塊抬頭看他。
周鼎看了沈佑堂一眼,麵無表情道:“我出去抽根煙,你們繼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