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完了嗎?”
“差不多了,怎麼了?”
“你不來洗澡換衣服嗎?”
二十八歲的周鼎立刻點頭:“來的,馬上。”
說完他衝十六歲的周鼎笑了下,“你先坐一會兒,或者隨便轉轉也行,我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待會再過來。”
十六歲的周鼎點點頭:“好的,你去吧。”
聽著樓梯上的腳步聲,十六歲的周鼎低著頭,心想,非禮勿視。
可不知道是他的聽力太出色還是這棟彆墅太安靜,唇瓣相貼的啜吮聲還是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緊接著還有一聲略顯清脆的啪聲,像是……像是巴掌在皮肉上輕輕拍打的聲音。
耳尖驟然變得更紅,他伸手拿起桌上放著的礦泉水,擰開後猛地灌了幾口。
這也太不拿他當外人了!
還在走廊上……
還沒進房間……
就這麼點距離都忍不住嗎?就不怕他聽到嗎?
一口氣把礦泉水喝光,十六歲的周鼎長舒了下氣。
他伸手想把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然而一打開垃圾桶蓋子,他就看到裡麵有幾個用過的攔精靈。
扔瓶子的手頓了頓,他默然合上蓋子,把空瓶又放回了桌上。
腿小幅度地抖了起來,十六歲的周鼎抿住唇,神色尷尬又難捱。
他穿過來的時候正在打球,身上什麼都沒帶,連手機也沒有,所以此時他除了乾坐著外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想到剛才二十八歲的自己說的“可以隨便轉轉”,他輕呼了下氣,看了眼二樓後還是決定在一樓轉轉。
可沒走兩步,他就又收回了往外邁的腿。
因為他看到牆上掛著一幅水粉畫,剛才沒有注意,現在注意到了才發現裡麵畫的竟然是兩個真人,一個是未來的他,一個是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夏鬱。
裡麵的兩人緊緊相擁,正熱切地接著吻。
這倒也還好,可關鍵是,他們都沒有穿衣服!
雖然這幅畫隻畫到腰間,但光看上半身也不難看出裡麵的人在做什麼,甚至這樣反而還更給了人想象的空間。
這中畫居然直接掛在牆上……
周鼎掃了眼周圍,仔細一看,發現這樣的畫竟然還有不少!
全都直白又隱晦,香豔又克製。
甚至其中不少是正對著的前方的,隻是動情時抬起的手、身後人環過來的手臂等等不經意地遮掉了關鍵,才顯得沒有那麼暴露。
這、這是他一個未成年該看的嗎?
十六歲的周鼎麵頰漲紅地坐回沙發上,心想,未來的自己未免也太開放了點!就算開放如國外,也不會有人把這中畫直接掛在客廳,而且還不止掛了一幅,而是掛了一堆!
這怎麼做得出的?
不怕人看到嗎?不會覺得害臊嗎?
他雙手環胸,尷尬又納悶,越想越覺得自己跟這個周鼎不是同一個人。
他才不可能在房子裡掛那中畫!還有做那中事的時候,他才不會忘了關門!
越想,周鼎的臉頰就越紅,目光也越拘束。
他低著頭,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腿,再不敢隨意地觀察周圍,生怕再看到什麼未成年不宜的東西。
一直過了許久,樓上才終於又有了動靜。
十六歲的周鼎抬頭看了眼時鐘,發現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半多,距離那兩人說去洗澡換衣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洗澡換衣需要兩個小時嗎?
他又不是傻子。
他揉了揉耳朵,坐在位置上沒動。
二十八歲的周鼎換了身黑色的運動衣,一邊擦頭發一邊下樓,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他輕挑了下眉:“還沒走?”
十六歲的周鼎:“……”
他也想走,但他走不了。
“既然還在那一塊吃晚飯吧。”
二十八歲的周鼎衝他招了下手,“過來幫忙。”
……還真不拿他當外人。
十六歲的周鼎從沙發上站起,走過去道:“你做飯?”
“嗯,他吃不慣國外的飯菜,我們一般都自己做。”說著,他從冰箱裡拿出要用的食材。
“他怎麼不來幫忙?”
“他有點累,在休息。”
十六歲的周鼎看了眼對方脖子上的痕跡,默默閉上了嘴巴。
他接過食材,認命地進行清洗,但忍了許久,還是沒能忍住地問道:“牆上那些畫是你找人畫的?”
“夏鬱畫的。”
“……尺度挺大。”
“嗯。”
這麼淡定?
十六歲的周鼎想了想,又道:“你覺得那些畫掛出來合適嗎?”
二十八歲的周鼎正在切牛肉,聞言頭也沒抬道:“這房子隻有我跟他住,其他人不會來。之前一直都挺合適的,你來了才不合適。”
他放下刀,用廚房紙擦拭牛排的血水,“而且樓下的還好了,樓上的那些尺度才大。”
十六歲的周鼎:“……”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十六歲的周鼎搖搖頭,垂下眼繼續洗菜:“沒了。”
確定了,他們肯定不是同一個周鼎。
肯定不是。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