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一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個朋友。”
封銘便不再言語,隻是眸色變得深暗。
什麼朋友會用那樣曖昧大膽的語氣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
這當然不關他的事,封銘隻是突然想到江黎放棄孩子的原因,該不會是移情彆戀,和這個男人有關……
想到這裡,封銘的臉色更沉了。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感到不悅。
***
原本回江家之前,江黎心中還有些忐忑,怕江家人會察覺到他的異常。可是到了江家之後,一種熟悉的感覺迎麵而來,大概是原主在這裡生活多年,而他又擁有原主記憶的原因。
江黎一下子就放鬆下來,同江家父母的相處也十分自然,雖做不到像原主那般刁蠻任性,倒也沒露出什麼馬腳。
江家父母不算是壞人,隻是太過寵愛獨女,不小心讓孩子長歪了。如今見江黎變得乖覺,不免覺得欣慰幾分。
但想起剛才把江黎送到門口就離開的封銘,江夫人不禁為自己的女兒感到擔憂,“寶寶,封銘對你好不好?有沒有為難你?”
他們夫妻倆都不讚同江黎住到封家,還未婚先孕,這算什麼事。可是原主從來就不是聽話的孩子,還動不動用自殺威脅,他們根本就管不住。
“還行吧。”夫妻倆並不知道原主假孕的事情,江黎也不打算說,免得麻煩。
隻要在家的這段時間裡,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個“孩子”拿掉,一切就結束了!隻不過,到時候他注定要恢複男兒身的,怎麼還江家父母一個女兒呢?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在江家住的日子可比在封家自由多了,起碼江黎不用時刻保持警惕,睡覺的時候也終於可以把假肚子丟開了,順便給它洗洗刷刷了一遍。
但江黎可沒有忘記正事,他沒有同江家父母提過他要“打胎”的事和封銘給他的補償,決定來個先斬後奏。
再說了,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假的,怎麼好意思要男主的補償。
很快,江黎便提出了要去醫院產檢,江夫人自然不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去,便提出作陪。
江黎隻好瞎編說封銘會接他過去,好說歹說才把江夫人支出去買他愛吃的東西,而他自己則是全副武裝地出門,按照計劃行事。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邊封銘也收到了江黎去醫院產檢的消息,神情若有所思。
江黎已經回家住了兩天,還沒有給他答複,他也沒有催對方,給足了時間。
隻不過回到彆墅的時候,少了那個鬨騰的人,偶爾會覺得有丁點不習慣,當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再說江黎現在去醫院產檢,到底是什麼意思?準備打掉孩子還是另有想法?
話說回來,月份越大的孕婦要打胎時麵臨的危險就越大,而江黎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
封銘神色變得有些複雜,薄唇也緊抿成了一條直線。若是以前的江黎,他根本不會考慮這些問題。
而現在江黎似乎並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但也不想要他的命。
封銘心想,到時候給江黎找一個最好的醫療團隊就是了,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應當不會有事……他對這個給他下藥的女人算是仁至義儘。
***
江黎覺得,既然要做戲那就得做全套。
雖然有劇情的影響力,但男主也不是傻子,加上有光環,他要是認真調查的話,自己不一定能把謊言圓過去。
於是,江黎為自己量身定製了一個“打胎計劃”。避免有人暗中跟著他,他先是來到了醫院,再偷偷從後門溜走,坐車前往一個神秘地點。
這是原主以前的狐朋狗友提供的信息。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莊裡,有一家破舊的醫館,專給那些沒錢和不敢去醫院打胎的女孩子提供墮胎藥。
江黎來到這家醫館,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發黴的味道,環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惡劣,跟黑心作坊似的。
醫館主人是個盲人老婆婆,江黎也不怕她看到什麼,買了所謂的墮胎藥,決定在這裡待上一個小時,然後把貨卸了。
為了逼真,江黎還隨身攜帶了粉底液,往自己臉上糊了一把,營造出一種蒼白病弱的感覺。可他的皮膚實在太白,粉底似乎都黑了一號,沒有達到想象中的效果。
他乾脆隻往嘴巴上蓋一層薄薄的粉底,原本粉嫩的唇瓣頓時變得毫無血色,添了幾分病態。
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