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軒無奈地看著他, “江炎，彆鬨了。”
“你覺得我是在鬨？”江黎一下子被他的話戳中了怒點, 一把抓住麵前男人脖子上的領帶，幾乎是惡狠狠地看著他, “季明軒，你才是有病！”
季明軒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江黎的反應太激烈了，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他又沒有逼迫江氏千金嫁給他，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他隻不過覺得對方比較合適罷了。
可是江黎的態度讓他無法接受, 甚至隱隱有一絲逆反的心理，原來在他的眼裡，他就是這樣的不堪嗎？
季明軒自認為這段時間已經把對方當場的朋友，所以明白對方的想法後，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傷了，可他卻不願意讓江黎瞧出來。
於是他冷笑一聲, 口不擇言道，“我要娶的是你妹妹, 又不是你, 小江總你過分了。”
江黎這個時候腦子也跟著一抽, 叭叭叭地脫口而出, “你非要我跟你說的明明白白是嗎！季明軒你給我聽著, 我就是江黎懂嗎？根本沒有什麼兄妹, 都是我一個人！”
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 他已經刹不住話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你說什麼？”季明軒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漂亮的青年，“我剛才好像聽錯了什麼……”
時到如今，江黎咬咬牙，乾脆直接道：“江黎是我，江炎也是我。所以你想娶的人是一個男人，你還要接著娶嗎？”
季明軒像是被一記悶錘狠狠砸中，呆呆地站在原地，腦子裡有些亂七八糟的。
江黎和江炎……是同一個人？
所以之前的江黎都是在男扮女裝？
他恍然之間，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一件事。
“喂，你沒事吧？”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江黎也有一點點慌，這家夥該不會是被他嚇傻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季明軒終於回過了神，目光緊鎖著江黎的臉龐，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是全部都咽了下去，隻問了一句。
“封銘他……知道嗎？”
江黎也冷靜下來了，深感衝動，“知道。”
季明軒心中恍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繼而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可笑。
之前他還以為封銘和兄妹倆在一起，原來從頭到尾所謂的兄妹都是一個人。想來當時他警告封銘的時候，對方一定覺得他分外可笑吧？
“對不起騙了你。”江黎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有不對，於是主動道歉，“但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不過你也知道，我們之前根本沒有什麼交情，你突然說要娶我……”
“你不用道歉，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季明軒搖搖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給你帶來困擾，很抱歉……”
雖然不知道江黎這麼做的原因，但稍微一想，他便知道對方是在擔心什麼。
江黎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剛才季明軒固執己見，他就跟吃了火*藥似的。現在對方主動道歉，他又覺得有些愧疚起來。
“那個什麼……咳，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
“你說的對。”季明軒試圖笑笑，發現自己無法做到，乾脆放棄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和我說。”
“……謝謝。”江黎知道他不是那種多話的人，是以，剛才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特彆慌張。
唉，早知道季明軒這麼通情達理，他們剛才何必吵得臉紅脖子粗、差點打起來呢！還好這裡比較偏僻，少有人經過，要不然明天的頭條就該是他們兩個互毆了。
季明軒又說道：“現在你還要跟我友儘嗎？”
江黎不知怎麼地，想起剛才自己小學雞一樣的舉動，就覺得有點臉紅。不過他向來臉皮厚，也就隻尷尬了一會兒，立馬搭上了季明軒的肩膀，“當然不是……你老實跟我說，你想娶我…咳咳，娶江氏千金，是不是受了林落落的攛掇？”
“不是。”季明軒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我和她已經很久不聯係了，隻是家中長輩催婚，加上我和你關係不錯，便想到了你妹妹。隻是沒想到……”
“原來如此。”江黎很快相信了季明軒，他今晚的情緒跨度大得很，從暴怒到現在的輕鬆，“今天這件事就是一場誤會，你當然還是我的好兄弟！咱哥倆喝一杯，沒什麼是喝一杯解決不了的，一杯不行那就兩杯！”
季明軒不自覺地就想起了那天江黎喝醉的模樣，像是一隻小貓兒似的，那雙眼睛裡泛著水光，倒映著星辰，漂亮極了。
可這隻貓是屬於封銘的。
季明軒深吸口氣，拒絕了他，“改日吧，我今晚有些累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江黎擺擺手，“我又不是女孩子，我自己可以回家。倒是你，是不是沾酒了？還說送我回家呢，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我待會找代駕。”季明軒堅持。
江黎心想季明軒心裡大概也不太舒服，所以也不上趕著討嫌了，反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道彆之後便開車回家。
季明軒看著他的車離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變成一個小小的點，最後消失不見。
在那一瞬間，他清楚地意識到了什麼，同時隱隱明白他似乎失去了某種東西。
不，不是失去。
沒有得到，何談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