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著莊深不耐煩的冷淡表情,對方開口了:“抱歉,我還沒做,現在補行嗎?”
趙曉夏愣了兩秒,然後,猛地睜大了眼睛!
莊深和她講話好溫柔啊啊啊!
還給她道歉!
她死了!
莊深見她呆愣的樣子,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又加了一次:“做完了我自己送到辦公室。”
趙曉夏趕緊拉回自己激動的靈魂,磕磕絆絆回道:“不不不用了,我收齊了一起交過去!”
莊深也知道收作業的組長都不容易,自己給她製造了麻煩的確不好,語氣真誠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趙曉夏帶著一臉的紅暈轉過身,回味著剛才的對話,心口跳動不止。
嚶,平時冷酷的人溫柔起來,根本讓人頂不住啊!
難怪帖子裡的姐妹們總是雞叫,要是見到這樣的莊深,不是得喊破喉嚨?
這種人以後對著另一半肯定也會極其溫柔吧,趙曉夏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開始羨慕那個神秘人。
莊深從書堆裡翻出學校統一發的練習冊。
乾淨得連名字都沒寫。
他突然發覺自己融入這個角色還挺自然,差點都快忘了自己曾經從來不會乾缺交作業這種事。
為了得到各種獎學金,他總是習慣性在眾人麵前保持乖學生的樣子,努力將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
可是在聽膩了老師們的表揚,再也體會不到最初的開心後,他有時候還挺迷茫。
他就像一具機器人,當著大家眼裡彆人家的孩子,但是卻感覺不到情緒。
不過高二的題目對他來說沒有做的必要,做這些也是浪費時間。
他在練習通上做的都是高三衝刺題,選的最難的一檔,已經足夠他保持知識的運用。
莊深理所當然地撕下後麵的答案,開始抄選擇題。
剛開始沒多久,身邊突然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答案是寫完後不懂才看解析,不是讓你照著抄吧?”
莊深筆尖一頓,看向旁邊帶著小黑框眼鏡的黑瘦男生,確定自己不認識他,問:“你有事?”
“我是想告訴你,你這樣就是浪費我們課代表和老師的時間,還來上什麼學,老師都比你在乎你的學業。”男生推了推眼鏡,眼裡的嫌棄在鏡片後一覽無遺。
莊深懶得回話,繼續抄。
小黑框見他不理,搖著頭暗諷:“算了,你這種人說了也沒用,真是浪費我時間……”
“那您是挺忙。”
低低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小黑框意識到什麼,突然轉頭,眼鏡後的小單眼皮猛地瞪大了。
沈聞手搭在莊深的椅子後背上,嘴角微微勾著,神情散漫又張揚。
“時間不夠還總盯著彆人,要不要我給你頒個獎?”沈聞語氣還挺友善。
小黑框推眼鏡的手顫了顫,垂著眼睛,忙不迭地走開,因為太過緊張而同手同腳,尷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莊深還在抄題目,仿佛根本沒在意小黑框。
沈聞覺得他挺有意思,這種時候極為冷靜。
他從兩人中間的空隙坐回去。
他的同桌低著頭,抄作業的樣子很專注,長長的睫毛低垂,尾端卷卷的,不知道摸起來會不會很軟。
上課鈴響,蔣淮正好也進來,看到走開的男生,跟莊深說:“那人是副班長葛明,語文課代表,經常考班上第一,其實年級也就五十名的樣子,在我們班上活出優越感,一天到晚看不起成績比他的差的人。”
蔣淮看起來也被他嫌棄過,臉上滿是不悅:“你彆理他,他有病。”
莊深點點頭,把作業交給趙曉夏,趙曉夏雙手接過:“我一定安全送到!”
莊深撐著下巴轉了轉筆,看到趙曉夏那雙與葛明完全不同的欣喜的眼睛,突然笑了笑。
變成學渣後,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以前身邊的同學在他心裡永遠是灰蒙蒙、不敢靠近又羨慕的樣子。
現在卻突然發現,人是分很多種的。
比如蔣淮,直來直去神經大條但是很講義氣,什麼都願意和你說,玩得很開。
比如趙曉夏,認真又負責,並不會因為成績而瞧不起人。
再比如……沈聞。
莊深扭頭看了一眼。
沈聞總是懶懶散散,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但又總是不經意間幫他解圍。
知道莊深上錯了車,什麼都沒說就將他送到了學校。
看到他被人人群戰時,會出聲幫他趕走混混們。
路上偶遇,被他罵了,還願意帶他一程……
以及,會在他生病後,看似隨意地買一大堆食物,來試探他的口味。
這些都是極為細小,但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細心與溫柔。
莊深以前習慣了獨來獨往,很少接受到彆人善意,但這些小事,他都記得很清楚。
沈聞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側過頭,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挑了挑唇角,好看的眼睛微彎,褪去了幾分距離感:“是不是特彆帥?”
莊深:“?”
沈聞在他的視線裡指了指自己,毫不心虛:“我。”
莊深:“……”
算了,沈聞就是個偶爾正義、大多數時候自戀的憨批。
作者有話要說: 沈聞對莊深的印象:可愛!
莊深對沈聞的印象:憨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