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完消息後二十多分鐘,才隱約看到宿舍門口出來個人。
段念薇漫步走到他麵前,微微垂了垂頭,聞到些煙味,柔著聲音小聲說:“能不吸煙嗎?”
沈聞將手裡眼往側身放了放,沒掐滅,在淡淡煙霧裡,他心裡那股不太舒服冷能被壓製。
“你要找我說什麼?”段念薇見他臉色有些奇怪,沒太在意,期待地問道。
沈聞目光極淡,說:“我後來給你消息你沒看?”
“啊?”段念薇抬頭,“什麼消息?”
她收到沈聞那句有事情要說,看了兩遍就開始換衣服梳頭發想下去見他,沒再注意手機。
樓上窗戶上傳來大家小聲議論聲。
段念薇紅著臉看他:“你後來說什麼了?”
她心裡思索著沈聞會不會直接說出那四個字……
沈聞低沉著聲音,神色基本沒有什麼波動:“你今天晚上跟莊深說了什麼?”
段念薇一愣,害羞瞬間消散,怔怔地重複一句:“莊深……?”
沈聞耐心消失殆儘,眯了眯眼,語氣漫不經心,眼裡卻極涼:“莊深在哪?”
之前一直縈繞在腦海中幸福感截然消散,段念薇馬上想起來今天範盛交代她做事情。
她知道範盛想找莊深打一架,經曆了莊深故意挑刺後,她站在了範盛這邊。
段念薇這才仔細看了眼沈聞,沈聞眼裡目光比平日在學校裡看到還要疏冷。
他身上疏離感格外尖銳,兩人之間漂浮煙霧如同一堵牆。
段念薇眼裡閃過慌亂,故作鎮定道:“我……我不知道……”
大家都以為沈聞是為了她而來,她自己都是這麼表示。
結果根本不是,沈聞是為了莊深!
她聽到宿舍樓時不時議論聲,背後發涼。
“段念薇,”沈聞突然走近了,他垂著睫,黑眸狹長,微微上挑眼尾帶著冷漠,“我耐心有限,你今天對他說了什麼?”
段念薇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沈聞聲音像是浸泡在寒水中,結了冰:“再給你半分鐘,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回答我。”
段念薇低著頭,她不想讓大家對她露出看戲嘲笑眼神。
段念薇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來,看著他開口:“沈聞,你答應和我交往,我就告訴你莊深在哪。”
沈聞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地翹了翹嘴角:“你想跟我交往?”
段念薇捏緊了裙子,心臟狂跳。
她聽到沈聞漫不經心,又冷漠聲音。
“你還不配。”
寂靜倉庫裡,範盛回頭看了眼何杭:“確定都好了嗎?”
何杭說:“行了,沒問題。”
範盛深吸一口氣,看向站在那邊莊深。
莊深明顯已經是強弩之末,那東西吸了一口,整個晚上都會沒力氣,隻能任他們擺弄。
這一晚,簡直能將之前所有憋屈都十倍還給莊深,沒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加踐踏自尊!
範盛伸出手,想要去掐莊深下巴。
然而下一刻,手指被猛地抓住,狠狠往後一擰!
哢嚓一聲。
“操!!!”範盛猛地發出一聲慘叫,另一隻手捂著自己脫臼手,大罵:“老子手!!!”
何杭都被這道慘叫嚇了一跳,馬上扔掉手裡東西,跑過來想製住莊深。
他剛走近還沒碰到莊深,就被莊深扯住手腕,借著肩部力量往牆上一甩,何杭都被他甩懵了。
怎麼可能……他現在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大力氣?!
莊深拿過地上那台相機,舉起手,狠狠往何杭腦袋上一砸!
何杭痛地渾身一抖,瞳孔緊縮,木愣愣地抬頭。
他看到莊深拿著相機手心裡,緩緩留出了血液。
從他手心裡流下來血……那說明,剛才莊深一直在紮手心維持清醒?!
暗色血液浸濕了相機,緩緩地凝聚在一起,砸在帶著灰塵地板上,顏色更加暗沉。
莊深期身壓近他,淺色瞳孔淡道仿佛含著一層薄霧,他臉上尖銳冷意讓人根本看不出他被下了藥。
“你們這種人,隻配活在陰溝裡。”
莊深聲音又冷又輕,似乎沒有焦距眼神,令人脊背發涼。
何杭都忘了莊深應該是弱勢方,他被莊深眼神嚇得撐著牆,往後退了一步。
莊深抬起手,剛要再次往下砸,手腕猛地被抓住!
“把他捆起來!快點!”範盛用力抓住莊深手,從後麵製住莊深。
莊深想要反擊他,可是身體力氣小到不足以抵抗。
好累,剛才那幾下,幾乎將他身體所有能量都用完。
大腦缺氧,四肢軟到仿佛不屬於他。
範盛感覺到莊深突然變小力氣,眉眼一喜,一把揪著他領子,將人甩到牆上,湊近了說:“你還想反抗?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
何杭翻來了繩子,在範盛幫助下剛饒了一圈。
“轟——”一聲,大門應聲而倒。
他們全部停住,猝不及防地扭頭,地往門口看去。
大門口停著一輛巨型卡車,車身沒有一點破碎。
一側門打開,一個人邁開長腿下車,快步走開,一腳將何杭踢出去。
範盛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下一刻,他被沈聞一個過肩砸到了牆角,隨後是如硬鐵一般拳頭落在了他頭上。
沈聞比剛才莊深還要可怕,黑沉眼裡滿是暴戾,範盛發了瘋般求救,他懷疑自己會被沈聞打死。
沈聞剛砸了幾拳,衣角被輕輕扯動。
沈聞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衣角被兩根修長手指輕輕扯著。
那兩根手指沾著點血,沈聞下意識將他手心翻過來看了一眼。
中間皮肉被紮破,傷口未愈合,還有新鮮血液往外流。
沈聞瞳孔一顫,抬了抬眸。
莊深臉色蒼白,唇色淡淺,他輕輕靠了過來。
肩上傳來觸碰,莊深失去力氣,倒在他身上,冷淡聲音無力,帶著低喘:“沈聞,帶我走。”
沈聞一把將人抱起,幾乎是慌亂地快步往車上走。
幾個警察已經將地上那兩人逮捕押進車裡,一名特警過來,微微垂著頭詢問:“沈少……”
“去最近醫院。”沈聞聲音冷淡,不細聽話,依舊從容,“用最快速度去醫院。”
“是。”
高級病房裡,莊深吊著水,睜開了眼睛。
身上除了剛睡醒來疲倦外,他藥物作用依舊消散。
他剛掙紮著坐起來,推門而入護士馬上趕了過來:“彆亂動,小心傷口。”
大門被打開,莊深順勢望去,沈聞站在門口,眉眼冷淡,在白色病房裡,顯得距離感十足。
莊深小心坐在床頭,護士觀察了兩眼才離開。
沈聞走進來,給他倒了一杯水:“溫水。”
“謝謝。”莊深聲音有些啞,喝過之後嗓子好了一點,“我睡了多久?”
“五個小時。”沈聞在旁邊軟椅上坐下,“現在淩晨四點。”
莊深將水杯放下,低頭看了眼。
他左手掌心纏著繃帶,動作不太方便。
沈聞靠著椅子,看了好幾眼,才開口:“我之前似乎說過,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可以和我說一聲。”
莊深視線從繃帶上移到他臉上:“這是我和範盛之間矛盾,本來不該扯上你。”
“如果我沒來,你準備怎麼辦?”沈聞聲音極為克製,不冷不淡,聽不出裡麵語氣。
莊深靠著床頭說:“我輸了,隻能任他處置,本來就是規矩。”
“他們用不良手段,也能算規矩?”沈聞聲音低啞,眼眸黑沉沉,明顯有些生氣,“你願意被他們處置?”
“不願意,但是我輸了。”
範盛這種人使用歪門邪道,他見過不少,不會像沈聞那樣生氣。
但多少還是會不甘。
即使不甘,他也不會成為範盛那樣人。
沈聞歎了口氣,原本想要教育想法被壓了壓:“你沒輸,我幫你贏回來了。”
“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沈聞直直地看著他。“可以嗎。”
莊深動了動綁著繃帶手,沒說話。
沈聞目光落在他臉側。
“我不想告訴你,是因為不想麻煩你……”莊深很少說這種事情。
他微微皺著眉,像是在完成一道複雜數學題,艱難地開口。
“不是麻煩,”沈聞打斷他,“我很擔心你。”
莊深愣了愣,抬頭看著他。
沈聞褪去了平日裡那些散漫與開玩笑語氣,他低沉嗓音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柔和:“所以以後,不要再讓我擔心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