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大廳一角陷入安靜,這道刺耳的巴掌聲和女生直白的話,讓全體都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來這裡的人都是上流名門,什麼時候在公眾場合見過這麼尖銳的一麵。
大家都知道林家有權有勢,除了沈家,沒人敢對她指手畫腳,而且林妍平時舉止優雅,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能讓她作出這種事,對麵這個女生是真的戳到了她的怒點。
所有人都或同情或幸災樂禍地打量莊若盈。
莊若盈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又被林妍劈頭蓋臉罵了一句,都不知道該怎麼還嘴。
林妍那一下給足了力,莊若盈耳朵裡瞬間傳來耳鳴聲。
她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以及莊深他們退避三尺的距離。
仿佛她是一個怪物,渾身散發著惡臭,沒人願意接近。
莊若盈又氣又恨,她被滿腔的委屈和憤怒填滿,掙紮著就像衝上去,抬手回擊林妍。
曾岩馬上衝了過來,將林妍擋在身後,一手製住莊若盈的手。
莊若盈大喊:“放手!”
這時好幾個保安都跟了過來,將莊若盈圍了起來,好聲說話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請您跟我們出去。”
莊若盈沒人撐腰更沒勢力,說是請其實就是趕她出門。
莊若盈被扔到入口處,冷風一吹,回想起剛才的事情。
一時衝動說出的話分外痛快,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莊深是同性戀了,可是她也遭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莊若盈還在愣神,眼前走近一個人,是個穿著禮服,看起來挺漂亮的女生。
“你沒事吧?”聶苪靜看著她,從小皮包裡取出一包紙巾,對她友善地笑笑:“給你。”
莊若盈接過後低頭擦了擦嘴角,小聲道:“謝謝你。”
“林妍向來心高氣傲,你就是沒人幫著出頭,她才這麼對你。”聶苪靜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莊若盈抓緊了手裡的紙,心中酸澀:“我說的都是實話,也根本不認識她,他們就是仗勢欺人。”
聶苪靜說:“我知道,我曾經也被他們這麼對待過,以後有空的話我們可以聊聊,你大學也會在這邊上嗎?”
莊若盈見有人跟她想法一致,不由得生出幾分親近:“不行……我成績上不了這裡的大學。”
聶苪靜安慰道:“還有半個學期,什麼都說不準,我有個朋友從三本到一本,還有個次次拿獎學金的朋友,考前出車禍弄傷了右手,現在在複讀呢,誰說得準。”
莊若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前方駛過來一輛車,聶苪靜對她笑笑:“以後有機會再見。”
那輛熟悉的黑車在莊若盈麵前緩緩停下。
莊若盈拉開後門,剛坐好,旁邊的莊輝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讓你去道歉,你做了什麼?”
今天原本是一個結交生意夥伴的好時機,現在全被莊若盈毀了。
“我……我道歉了,可是他諷刺我、說不想看見我,我忍不住就……啊!”
話沒說完,莊若盈眼見著莊輝業抬起頭,根本來不及阻擋,另一邊臉也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讓你道歉,不是讓他原諒你,隻是讓你做個樣子,你站在那多什麼嘴!”莊輝業怒氣衝衝,眉頭死死皺著:“現在成為所有人的笑柄,高興了?!”
男人的攻擊和女生的攻擊力度完全不同,莊輝業的隨手一擊都比林妍用儘全力的力量還猛。
莊若盈的腦袋被狠狠打向一邊,因為力氣太大,她嘗到了牙尖磕破內壁的血腥味,疼得眼前一陣模糊。
莊輝業打了一巴掌還氣不過,但也懶得再下手,看著前方陰著臉:“明天就給我滾回家,好好讀你的書,少說莊深的閒話,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
莊若盈呆呆地捂著臉,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最開始她才是莊家最得意最受寵的小孩,明明被鄙夷被人看不起的人應該是莊深才對。
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礙事的人離開後,大廳內恢複正常,就算有部分人聽到莊若盈說莊深和沈聞是同性戀,也不敢給他們眼神,更不敢嚼他們的舌根,這裡沒人惹得起沈家。
林妍正擦著自己的手,皺著眉神情不悅,仿佛手上有什麼臟東西:“早知道讓曾岩幫我出手了,打完手還難受。”
蔣淮回過神後驚歎道:“姑奶奶,你剛才帥呆了!”
林妍抬了抬下巴:“是嗎?”
莊深對她點點頭:“很帥。”
林妍臉上的不悅一掃而空,轉瞬間如春風拂麵:“都怪她太氣人了,我見過不少綠茶,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種一點腦子都沒有的綠茶,今天就當為民除害了。”
蔣淮豎起拇指:“女中豪傑林大俠!”
林妍笑著看著莊深他們一眼:“我幫你們出了一次氣,你們欠我一頓飯。”
沈聞接道:“多少頓都行,以後的飯我都給你包了。”
林妍笑了笑,又正色道:“不過你們在一起的事估計會傳開。”
沈聞看了莊深一眼,莊深的神色除了在看到莊若盈的那一刻之外,沒怎麼變過,在莊若盈說出那句同性戀時,也沒有去觀察周圍人的眼光。
沈聞說:“大家早晚都會知道。”
他喜歡這個人,當然不會在意某些人對於他們的偏見,他也有能力保護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