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把餐盒分好,莊深洗了個手出來就看到整整齊齊的飯菜,不過今天的飯菜多了瓶啤酒。
每次點餐都會附帶飲料,要麼是果汁要麼是牛奶,今天多的酒放在沈聞那邊。
見莊深視線在他手邊的酒上看了好幾眼,沈聞一手搭在上麵,拉開易拉環說:“你喝果汁。”
莊深在他對麵坐下,沒再看他的酒,卻問了一句:“為什麼會沾上煙和酒?”
沈聞手指環著啤酒,舉起來喝了一小口,喉結上下滾動,放下後低聲道:“沒有為什麼,就是有一天突然想試試。”
莊深將一次性筷子拆開,抬眼看了他一眼:“試過之後呢?”
沈聞對他笑了笑:“覺得味道還不錯。”
莊深夾了點菜,沒再繼續問。
沈聞笑意卻淡了點,幫忙將他喜歡吃的瘦肉挑給他,懶洋洋道:“之前有過挺迷茫的一段時間,說出來挺沒意思。”
莊深一邊吃一邊聽,淺褐色的眼瞳緊緊地看著他。
沈聞快下筷子,摸了摸酒瓶,骨節分明的手指看起來極為修長:“我哥離家出走,家裡把他要承擔的東西都扔給了我,那時候覺得人生的路被安排好了,挺沒意思。”
莊深聽他說完,才開口:“你原本想做什麼?”
沈聞手指在清涼的酒瓶上敲了敲,說:“做個沒出息的普通人,畢業了就全球旅行。”
莊深看著他:“普通人沒有經濟能力全球旅行。”
能說出這種話,也是仗著家裡有錢,才能隨心所欲擁有這種理想。
沈聞往後一靠,被他拆台也不惱,反倒笑了起來:“你說的也對,到時候就街頭賣畫,到了哪就坐在廣場上幫人畫畫,賣的錢做當天的生活費,每天都不知道是吃麵包還是吃肉,這麼想比直接出去旅行更有趣。”
莊深淡淡道:“是挺有趣。”
沈聞心情不錯地舉起酒瓶。
莊深接著說:“不過這種方式我不太喜歡。”
沈聞的動作頓了頓,反應過來莊深這句話裡的意思,笑意直達眼底。
“你的意思是,願意和我去旅行?”
莊深慢條斯理地吃著飯,中途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沈聞低聲笑了笑:“那時候想在踏進規劃好的路前瘋一把,什麼都玩,學會了就扔。來了這邊學了畫畫後,我好像找到了能讓心沉下來的事。”
他停了一下說:“我畫不了人物,我沒辦法靜下來長久地對著彆人看。”
莊深早在蔣淮和邱淩他們口中說過這件事,這次聽他自己說,還是很認真地在聽著。
沈聞說:“他們那時候都說,我是要找阿芙洛狄忒。”
莊深聽到這個形容,難得有些欲言又止。
沈聞觀察團他細小的神態變化,細細品嘗了一口酒液,他喝酒的樣子都懶懶散散沒個正行,可看到他的半垂的眼眸和修長的手指,藏起來的矜貴與性感張牙舞爪般往外冒。
沈聞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不過最後我還是沒有找到阿芙洛狄忒。”
莊深有點疑惑:“嗯?”
沈聞在他涼颼颼的眼神中,一字一句道:“沒有找到阿芙洛狄忒,但我找到了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
莊深原本冷冷淡淡表情緩和了一些,他將旁邊的飲料拉開,盯著還帶著水珠的飲料罐,說:“以後一起吧。”
沈聞剛才吐露往事,還沒反應過來,沒明白他這句話接口在哪。
莊深將自己果汁推過去,那雙淺色的眼裡有了光亮,看起來少了以前的冷淡,反而帶著一層暖意:“畢業後我陪你旅行,少碰酒和煙,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所以以後你不需要迷茫,也不需要一個人負重前行。
我不是神,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儘力幫你。
莊深不是個會煽情的人,但在此時此刻,沈聞還是被莊深這句話砸中了心臟。
以前那些尖銳的回憶都麵目全非、隨著風吹散。
這一刻,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莊深示意他講。
沈聞嗓音有點低,音帶摩擦的質感細聽起來有點啞。
“想和你做點成年人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