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煙煙也有積累了一天的壓力要釋放,她伸手攀住了丁堯的脖子回應他。丁堯瘦削結實,肌塊分明。兩具赤果的身體在熱水下貼合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堅硬或柔軟。欲望隨著白色的水汽蒸騰而上。
樓道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隱約的尖叫。急促、短暫,隨即消失。
睡在浴房隔壁的兩個的隊員本來已經躺下,忽然一起翻身坐起。這些人在末世求生,已經練就了超強的警覺性。
“剛才那一聲是……?”
“……是女的。”
兩個人的表情忽然詭異了起來。
“這不是才剛從家裡出來嗎,老大這些天也沒憋著啊?怎麼……”
怎麼搞這麼大動靜呢?剛才那一聲痛叫……明顯那女孩是遭了罪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
“睡覺!”
“嗯嗯,睡覺,睡覺!明天還乾活呢!”
韓煙煙疼得指甲都摳進了丁堯的肉裡。丁堯瞥了一眼,昏黃燈光下地麵上有一絲鮮紅順著水流進下水道裡消失。
“處女?”他問。
這一次人設幾乎空白,任她自由發揮,韓煙煙本來還挺喜歡這樣,獨獨沒想到電子音給她準備了一具沒開過封的身體。她在心裡問候了電子音的祖宗十八代,聲音發顫,似哭非哭的呻今:“輕點,疼……”
韓煙煙白天殺人的時候,像亮出了獠牙的小獸,雖算不上強,卻有一股子狠絕勁。此時,卻嬌弱得仿佛一陣雨打便要凋零的花。
丁堯想起白日裡她握著一柄小小的水果刀刺入那男人頸大動脈的狠厲,像那把水果刀一樣刺入了韓煙煙。
韓煙煙原本想要一場勢均力敵的歡愛,卻錯估了敵情,被全麵碾壓。似歡愉又似痛苦的嗚咽聲,在淋浴房嘩嘩的水聲中隱約可聞……
丁堯這個男人,對女人沒有憐惜。攀上頂峰,眼前都是白光閃動的時候,韓煙煙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韓煙煙睡得很淺。
當她又一次夢見飛沙走石,一張看不清的臉和一雙冷漠不似人類的眼睛的時候,她猛的醒了過來,渾身冷汗。
“醒了?”丁堯坐在床邊,正在穿衣服。
在外麵,他不會縱欲。昨晚隻做了一次,不過是放鬆一下而已,睡一覺就精力充肺,頭腦清醒。
他站起來提上褲子,又套上黑色作戰T恤,轉身看見韓煙煙坐了起來。毛巾被滑落,雪白的身體上都是斑斑紅痕。女孩神情有些許的茫然,沒了殺人時的狠勁兒,讓他想起了她昨晚的啜泣。
丁堯摸了摸她的臉,跟她說:“你接著睡。下午才出發。”
樓下已經響起嘈雜的聲音,搜索隊的人已經開始乾活。丁堯給韓煙煙留了一盒饅頭一個罐頭,下樓去了。
韓煙煙裹著毛巾被挪到床邊,啃著饅頭大口吃肉。在這末世,這就是一頓讓人眼紅的豐盛飯食了。
這宿舍不大,書桌就在窗下,床就在書桌旁,韓煙煙伸著脖子,就能看到樓下的情景。丁堯的人已經拆了機床,搜索隊員這次就是來當苦力,正像工蟻一樣勤勤懇懇的搬運零件。韓煙煙敢打賭,他們中大部分的人都是餓著肚子在乾活,都等著中午那一個饅頭。
手裡的饅頭夾肉,就變得格外的珍貴,聞起來也格外的香。韓煙煙心想,床單都滾過了,她現在已經成了丁堯的女人。也好,起碼跟著丁堯有肉吃。
她對這個男人其實還一無所知,還得蟄伏在他身邊,慢慢的了解他,伺機而動。
他昨天晚上似乎對她很滿意。
那個缺了八輩子德的電子音,她要的盛世美顏不給,卻給了她一具誘人的身體。早知道這樣,她一開始就可以走色/誘的路線,又何苦辛苦掙紮,手刃人命。
那種手上沾血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好像踏上了一條完全沒走過的路,不知歸途。
韓煙煙把最後一口肉嚼爛了咽下去,望著樓下為了一口饅頭辛苦掙紮的人們發呆。
韓煙煙很有身為“老大的女人”的自覺性,不僅吃飽住好,而且也不需要去乾體力活兒了。她就縮在這個房間裡,也不出去亂逛。畢竟那麼多末世告訴她,一個人瞎出去亂逛,很可能會有漏網的喪屍突然竄出來嚇人,往往還是特彆厲害的那種。
她不給自己找事。她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求生存,她是來攻略丁堯的。
她時時刻刻這樣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