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弟眯起眼睛端詳了好一會兒,鬱悶地搖了搖頭。
“誒,這是什麼東西,啊啊啊,這怎麼還會吐絲呢!”
“卷起來了,卷起來了,這是棉花嗎,怎麼這鐵疙瘩還會吐棉花。”
盧秀玉拿出來的東西就是機,她按照昨天試了好幾次的步驟,開始製!作。
彆說土生土長的三檔口村民了,就連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也不曾見過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圓扁的器具應該是鐵做的,可他們弄不明白,怎麼這小姑娘動手轉了轉手柄後,孔洞裡就飛出了那麼多絲狀物。
看上去像棉花,又像蠶絲,就是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乖寶,給。”
“嗷嗚。”
盧寶寶和她的配合很默契,接過,當著那麼多雙好奇的眼睛,阿嗚一口撕下一片,閉上眼睛,露出幸福享受的表情。
“小姑娘,你怎麼能吃了呢,這是棉花吧,不能吃的。”
“小姑娘,你快吐出來啊。”
“你這個當姐姐的怎麼都不勸著些。”
有人還指責盧秀玉。
“誒,吃了,全吃光了。”
“這……難道不是棉花?不是蠶絲?”
盧秀玉做的並不大,盧寶寶三兩口就吃完了,看著棒子上的越來越少,盧寶寶的臉上又沒有痛苦的表情,旁觀的人很快就意識到,這哪裡是棉花蠶絲啊,分明就是可以吃的東西。
“讓一讓,讓一讓。”
幾個護衛打扮的人擠開人群走到攤位麵前,一個奶娘抱著男童,被他們護在中間。
估計是剛剛的動靜被在此歇息的富貴人家的家眷聽到了,小主人好奇這個他也沒見過的東西,就讓下人帶著過來看熱鬨了。
終於等到了大魚,盧秀玉的笑容越發明豔了。
“各位,這是,看著像棉花,其實是用上好的蔗糖做出來的。”
說著,盧秀玉將晶瑩剔透的蔗糖端到大家麵前,在展示了一圈後將糖粒倒進機子裡麵,等待蔗糖融化後,再次轉動手柄。
“飛絲了,飛絲了,還真的是糖絲啊!”
“這是怎麼做到的,就轉了幾下,糖水怎麼就變成了比蠶絲還細的糖絲呢。”
大夥兒驚訝又好奇,實在是想不明白裡頭的原理,尤其是一些發現商機的商人,恨不得直接將這個機子拆開,弄明白裡麵的奧秘。!。
盧寶寶按照堂姐的指揮又往裡麵倒了幾次和果蔬汁混合過的糖水,這一次飛出來的糖絲被賦予了各種色彩。
“奶娘,我要!”
小公子看著那個五顏六色的,實在是喜歡極了,要不是那個奶娘抱得緊,恐怕他都能撲騰到盧秀玉都懷裡。
奶娘也覺得這個玩意兒很稀罕,想著東西是自己親眼看著做的,用的都是最普通的糖粒,也不用擔心什麼忌口的問題,於是順了小主子的要求,開口準備將買下。
“承惠,二十文。”
盧秀玉將手裡的遞過去,另一隻手放在身後抖了抖,手搖式的機弊端還是太多,隻做了兩根,她的手就已經酸了。
要知道,盧家人的體格都很好,這具身體雖然才十歲,可力道、耐力絲毫不比十□□歲的成年女性差,可見想要依靠做發家致富是不太現實的。
“二十文?”
奶娘皺了皺眉,隻是一些蔗糖罷了,怎麼這麼貴呢,市井上賣的冰糖葫蘆也就兩個銅板而已。
“奶娘,快給錢,我就要這串。”
小公子的脾氣很是霸道,看奶娘猶豫,氣呼呼地拍打她的胳膊。
“給。”
奶娘不敢惹小主子生氣,隻能指揮身邊的小丫頭掏錢。
“不能久放,時間一長這些糖絲就會變軟,直到重新變成一團糖漿,天氣熱的時候,糖絲融化的更快。”
盧秀玉接過錢,將遞了過去。
“這麼麻煩?”
奶娘皺了皺眉,他們家小主子的脾氣最是霸道,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隻要沒在第一時間送到,肯定免不了一頓哭嚎。
老太太疼這個孫子,隻要他一哭鬨,身邊伺候的下人就要遭殃了。
本來奶娘還想著在離開前多買一些備著,等到小主子的興頭過了,估計也想不起來這個玩意兒了,可現在這丫頭說不能久放,以後等小主子又想起這玩意兒,叫他們去哪裡找呢?
奶娘眉頭緊鎖看了眼盧秀玉,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入了套了呢,剛剛這些話好像是這丫頭故意說給她聽的。
可仔細一想她又放下了這個念頭,隻是一個鄉下毛丫頭罷了,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呢,可能是她在大宅院裡頭呆久了,把所有人都想複雜了。
奶娘帶著護衛離開了,其他商人被的價格嚇退,光想看製作過程,又不願意花錢買,盧秀玉的攤位再一次冷清下來。
“姐,我給你揉揉手。”
“姐,舒不舒服,力道夠嗎,會不會太重了?”
盧寶寶一會兒幫她捏手腕,一會兒幫她捏手指的關節和掌心的位置,忙得不亦樂乎。
盧秀玉好像隱約看到堂妹身後張了一條狗尾巴,搖地正歡呢。真是一個奇怪的念頭,盧秀玉笑著搖了搖頭,隻覺得小堂妹貼心極了。
“這位姑娘,我們家夫人請你帶著這個鐵器過去一趟。”
魚兒上鉤了!
盧秀玉讓盧寶寶在原地等著,自己搬起機跟著那個丫鬟離開。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盧秀玉回來了,機卻不見了。
盧秀玉的心情不錯,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往日十天半個月才有一隊官員內眷經過,今天恰巧就被她遇上了。
盧寶寶以為穿越堂姐想賣,其實從一開始,盧秀玉想要賣的就是機。
手搖式機實在是太廢手力,賣貴了,客源會減少,賣便宜,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因此盧秀玉抓準了物以稀為貴這一點,從一開始就將機定義為“玩具”,用來吸引那些官道上經過的富貴人家的內眷。
剛剛她將那個機賣出了五十兩的高價,而她請鐵匠打造零配件的成本隻有三兩多,這就是一門暴利的生意。
不過盧秀玉也清楚,這樣的顧客也不是經常能遇到的。
“收攤,回家。”
盧秀玉看了眼劉小弟夫婦,也是時候解決家裡那個麻煩了。
! “今天還是剩了那麼多。”
江白娥看著桶裡的剩飯剩菜,忍不住歎了口氣。
“對了,你三嬸好像得罪你奶了,現在所有人都在堂屋裡呢,你奶說了,等你回來就讓我們都過去。”
看到劉蘭花倒黴,她心裡再痛快不過了。
“哦。”
盧秀玉點了點頭,朝堂屋走去。
“人都齊了,說吧,你自己都乾了些什麼。”
“我、我……”
劉蘭花臉色慘白坐在椅子上,額頭開始冒出虛汗,她低著頭,雙手緊攥衣擺,磕磕絆絆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不說,那我替你說。”
於是盧苗氏將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好你個劉蘭花,原來是你害我閨女!”
江白娥氣炸了,嗷叫了一聲,張牙舞爪地衝向了劉蘭花,劉蘭花當然不可能傻傻站在原地等著江白娥動手打她,在江白娥衝向她後就往另一邊跑了。
堂屋就那麼大,一個跑,一個追,還有一群人攔,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盧家富擔心這些人傷到自家大肚婆,拉著徐嬌娘和剛回家的盧寶寶躲到牆角處,然後變出一把不知從哪偷來的瓜子花生,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盧秀玉就站在中央,整個人都怔忪了,她似乎也沒有想過現實會這麼殘酷,自己的三嬸偷了她的秘方交給娘家人,和她爭搶生意。
在那一陣雞飛狗跳中,盧秀玉伸手抹了抹眼睛,眼眶紅紅的,看上去無助又可憐。
這樣的場景落在大房夫婦的眼裡,自然是無比心疼的,就連盧老屠和盧苗氏也更加替這個大孫女抱屈,想著這一次可不能對老三媳婦輕拿輕放了。
到了這個時候,盧寶寶已經基本可以肯定堂姐是裝出來的了,更有甚者,從一開始,三嬸就已經在堂姐的算計之中了。
天呢,這還是她的農家家長裡短小生活嗎,堂姐已經以一己之力將其升級為宅鬥戲,現在站在她眼前的,是盧鈕鈷祿秀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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