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屠戶家的小嬌娘28(1 / 2)

長輩們拉著唐修遠說話,唐定元則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將帶回來的東西整理好。這次他特地請假回家也不單單隻是要和家裡人一同慶生,他還要把春夏初秋的薄衫拿回來,然後收拾幾件厚實的裡衣拿到書院去。

七年前,唐定元和盧家大房的兩個孩子一塊去十裡鋪徐秀才那裡念書,老大盧寶金當年已經十二歲了,徐秀才說他沒什麼念書的天賦,隻教了他一年,就讓他回家了,這些年盧老大已經開始教授長子騸豬的技巧和屠宰牲畜的方法,平日裡都讓他跟在自己身後幫忙。

三年前,家裡給盧寶金說了一門親事,新媳婦何氏是盧苗氏這個祖母選的,性格利落爽快,除了江白娥有些不太滿意外,家裡其孩子都很喜歡這個大大方方的嫂子。

去年,何氏生了一個女兒,取名長樂,家裡人習慣喊她大姐兒,是家裡現在最小的孩子。今天何氏的父親過壽,盧寶金陪著媳婦閨女回何家吃酒去了,不然這個時候應該能看到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大姐兒了。

盧寶銀和大哥一樣,沒什麼念書的天賦,在上了幾年學,認了一些字後也不再念下去了,這兩年,他跟著三叔盧家厚學些侍弄莊稼的知識,將來也準備做個農家漢了。

唐定元在徐秀才那裡念了三年書,在他十二歲生辰前,徐秀才舉薦他去考天下書院。

李朝共有一百七十二間天下書院,是天子所開,每所書院每年招收的學生有限,且對年齡有極高限製,超過十五歲就不能參與入學考試,能考中天下書院的無一例外都是天資卓絕之人,對於很多人而言,考入天下書院,幾乎等同於有了功名。

想當初在三檔口村人眼中已經極為優秀的唐秀才也不曾考入天下書院,因此村裡人越發覺得唐定元將來是會有大出息的,盧家人同樣這樣認為,再加上天下書院免除了學生的束脩,在那裡讀書隻需要自己承擔筆墨紙硯、每季一套新院服的開銷罷了,盧家其他兩房的人對家裡多養一個孩子也不再有太多怨言了。

除了唐定元外,盧家三房的寶鐵也早就到了讀書的年紀,和幾個哥哥一樣,師從鄰村的徐秀才,不過盧寶鐵的資質普通,估計再讀幾年書,也要回家乾活了。

這一輩裡,也就二房的盧寶書還不到讀書的年紀,唐定元倒是時常給這個未來小舅子開小灶,不過那小憨憨也是個坐不住的性子,總想著出去玩,沒個定性,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念書的資質。

唐定元將包袱裡已經洗乾!乾淨的薄衫放到衣櫃裡,因為學院的院服袖擺太長,抬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包袱裡的簪子。

“啪——”的一聲簪子掉落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到衣櫃底下的縫隙裡。

唐定元屈膝蹲在地上,將臉貼近地麵,微眯著眼睛看到了已經滾到最裡麵的簪子,他想要伸手去掏,可是櫃子底下的縫隙太債,恐怕隻有小女孩纖細的胳膊可以探伸進去。

他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隻能起身推動衣櫃,想要把衣櫃暫時移開,好取出那根簪子。

費了點力氣,衣櫃終是被移開了,唐定元彎腰撿起那根命運多舛的簪子,正當他準備將衣櫃移回原位的時候,發現了簪子附近的地麵上有一塊鬆動的石磚。

衣櫃底下是平時打掃最容易忽視的死角,早就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是很奇怪,石磚以及它距離衣櫃外沿的那一段卻十分乾淨。

就好像一直有人從那個角度伸手去掏那塊石頭似的,因此這一塊上的灰塵才會少於其他位置。

唐定元好奇地將那塊石頭拿了起來,石磚的厚度遠遠小於正常磚塊,下麵掏空的位置被放了一個小木盒,唐定元打開木盒的蓋子,裡麵居然是許許多多零碎的銀子和幾串被紅線串起來的銅錢,最底下還壓著兩張麵值二十兩的銀票。

這些東西加起來,起碼也得有六七十兩了,這可不是什麼小數字。

這樣一筆錢怎麼會放在他的房間裡?唐定元皺了皺眉,他可以肯定這筆錢不是自己藏起來的,可不是他,還會有誰呢?

二老先排除了,大房和三房的人也不可能把錢藏在他的房間。

二叔二嬸不用說,他們根本沒能力弄來這些錢,可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呢?

唐定元忽然想起了很久遠的一段記憶,那個時候,二嬸從房間裡翻出了兩個藏錢窩點,一個二叔認下了,還有一個二叔卻一直不肯承認,當時二嬸認定他撒謊了,就連唐定元也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那個時候,二叔真的沒有撒謊呢?那麼真相就隻有一個了。

她不敢將銀子藏在二叔二嬸的房間裡,她自己的房間也不安全,因為二嬸時常會幫她打掃,自從有過幾次搜出二叔私房錢的經曆後,二嬸就迷上了打掃房間這個工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場徹底的全屋清掃,讓那些可以藏錢的小角落無所遁形。

他的房間就不一樣了,二嬸要避嫌,幾乎從不進入他的房間,而且他常年!年在書院念書,放假回家的時間很少,把錢藏在他的房間裡,絕對是最安全的。

至於這些錢的來源,想到大堂姐和她的親密就完全能夠解釋了。

“嗬。”

唐定元笑了笑,無奈的將那些銀子放回石磚底下,然後又將木櫃搬回原處。

她可能隔三差五就要把這個小盒子挖出來清點一番自己的資產,然後哧哧哧笑的跟一個囤滿糧食的小鬆鼠一樣,也可能每次要趴在地上艱難地用手夠到這個磚塊,臉頰和掌心都要蹭到不少灰塵,像一隻冬天為了躲暖跑到灶灰裡沾了一身黑灰的小白貓……

怎麼那麼可愛呢,唐定元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不過轉念想到這些錢都是大堂姐給乖寶的,他又不怎麼高興了。

他沒有發現,雖然依舊覺得乖寶還是妹妹,可心裡對於這個長輩定下的未婚妻,他已經開始滋生獨占的**,隻是現在這樣的**還很淺薄,就連他自己都忽視了。

唐定元整理好東西出門,正好盧寶寶領著弟弟寶書從外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