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高考恢複後,每一年的高考生都在增長,省大在原址基礎上向外擴建了好幾倍。
幾年前因為宿舍緊缺的緣故,省大新建了三棟宿舍樓,這大大緩解了學校的住宿壓力,宿舍從原本的八人間、十人間變成了現在的四人間和六人間。
寶寶的運氣比較好,分到了一個四人間,因為她的行李比較多,一些人先去了女宿。
“這是宿舍的鑰匙,孩子,你先來登記一下。”
三號樓的宿管阿姨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她的個子不高,身形瘦瘦小小的,又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有些駝背。
不過老太太將自己收拾的十分乾淨,白底藍花的襯衣,藏藍色的長褲,銀白色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好像還抹了點發油,一根亂發都沒有。
她帶著老花鏡,將一本登記冊遞到盛寶寶的手裡,盛寶寶注意到,老太太的指甲也修剪的十分整齊,沒有一點汙垢。
其實這會兒寶寶心裡還是有一點小好奇,因為眼前這位宿管阿姨的年紀顯然有些大了,都沒辦法喊阿姨,得喊奶奶,怎麼學校會讓一把年紀的老人來管理這棟宿舍樓呢,這個年紀,早該退休了吧?
“大娘,該怎麼稱呼你啊。”
在寶寶簽字的時候,花盈婆和那位老人打招呼。
“我丈夫姓徐,你們叫我徐林氏就好。”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上去十分慈祥和善。
幾人的心中有些詫異,這個年頭已經很少有人會這樣介紹自己了,不過看老太太的年齡,可能她這個年紀的人比較守舊吧。
“那怎麼行呢,這樣吧,我喊你徐嬸子吧。”
花盈婆和眼前這個老太太起碼差了一個輩分,怎麼好直接喊她徐林氏,對方似乎很在意夫姓,花盈婆乾脆喊她徐嬸子。
“誒。”
老太太臉上笑意更濃,眼神越發柔和了。
“咱們這棟宿舍樓剛修建沒幾年,所有設施都是比較新的,每一層樓都有兩個衛生間,逢單數樓層都有水房,水房裡24小時供應熱水,澡堂在一樓,每天中午12點到2點,晚上6點到11點提供熱水。”
徐林氏仔細地提點了幾句,其實這些東西新生筆記裡麵都有。
“最好買兩個熱水壺,這樣哪天來不急去澡堂洗澡,還能接水擦一擦身子,對了,你們最好給孩子買一個!個插電池的小台燈,咱們宿舍十一點就斷電了,遇上考試複習的時候,沒有小夜燈可不行……”
她顯然比在場這些人都有經驗,還說了很多新生筆記上沒有記載,但是很值得注意的事情。
花盈婆和盛無坤再三感謝後,這才帶著孩子們上樓。
寶寶的宿舍在三樓,這個樓層再好不過了,既不用過分擔心小偷爬樓的問題,偶爾拎著重物回來也不用擔心爬樓太累,那些住六樓七樓的學生才慘呢,開學報到行李那麼重,可得把人累死。
等他們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室友入住了。
寶寶的床位在靠窗的上鋪,最後一個還沒有到的室友在另一邊的下鋪。
“咱寶運氣不錯,上鋪比下鋪好多了。”
花盈婆和盛無坤的行動力杠杠的,很快拆開行李袋,把一些要用的東西拿了出來。
“東邊的衛生間水龍頭生鏽了,流出來的水發黃發褐,以後寶你記得去西邊那個衛生間倒水。”
兩個搪瓷臉盆,一個用舊的黃銅盆,搪瓷臉盆是用來洗澡洗臉的,黃銅盆是用來打掃衛生的,夫妻倆去公共衛生間接了盆水,把床鋪仔仔細細擦了一遍,然後鋪上床單和被褥。
盛無坤像變戲法似的從包裹裡拿出一個白色蚊帳,掛在了床架子上。
寶寶等人也沒閒著,她和淳明將她那張書桌椅和貼了她名字的櫃子仔細擦了一遍,老和尚則是在房間裡打轉,嘴裡念著佛經,好像是在做法。
“這些東西耐不住放,最好快點吃了,這些罐頭能放的時間比較長,不過你也不要不舍得吃,吃完了給家裡打個電話,爸媽再給你拿過來。”
幾個大包裹裡的東西全都被整理出來,分類放在櫃子裡麵,等到櫃子都被塞滿了,行李還有一小半。
花娘娘麵對剩下那些吃的用的麵露難色,覺得這小小的宿舍還是逼仄了些,有點委屈她的寶了。
正當一群人發愁這些東西應該放哪裡的時候,屋外傳來了腳步靠近的聲音。
“笑死我了,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管自己叫徐林氏,她是從古墓裡爬出來的老化石嗎,省大怎麼會讓這樣的人當宿管,真的好掉檔次。”
這個聲音十分年輕,應該是和寶寶差不多年紀的女孩。
“還不是你爸太古板,我早就說了應該送你去國外留學的,那些發達國家!家的人民思想和國內可不一樣,你那些u條件還比不上咱們家呢,孩子照樣被送去了英法美,人家將來留在國外拿了國外的護照,身份都不一樣了。”
這個聲音稍微成熟一些,可能是女孩的母親。
“反正等大四我肯定是要出國的,要不然還不得被人笑死,這一屆省大學生的素質也差太多了,剛剛過來的路上媽你看見了嗎,有人的行李袋上居然還寫著尿素,真不知道以前是用來裝什麼東西的,可把我惡心死了。”
隻隔了一扇虛掩的門,兩個女人的對話聲清晰地傳到她們的耳中。
“306,是這一間吧?”
幸運女神終於不再眷顧寶寶了,在她默默祈禱這為洋氣女千萬不要是她最後一個室友的時候,對方的腳步停在了宿舍門前,很快推門進來。
看到房間裡有幾個男人,進門的兩個女人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剛剛在屋外抨擊了一番宿管奶奶、國內人民素質的母女果然十分“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