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和小娟說潭裡的荷花開了,娘喜歡荷!花,也喜歡蓮蓬,潭邊就長著好多,伸手就能夠到,我想給娘摘點漂亮的荷花回來。”
她口中的小娟是傅家出嫁的姑娘傅月夏的大女兒,傅大岩舍不得閨女嫁的太遠,給她在村子裡找了一戶人家,兩家離得近,傅月夏時常帶著兒女回娘家玩耍。
傅月夏有兩個孩子,大閨女杜鵑今年五歲,和寶寶同齡,小兒子杜明柏,今年才三歲,傅月夏最疼這個兒子,當初還特地花錢請了秀才幫忙取名,至於閨女,傅月夏並不怎麼重視,杜鵑出生的時候剛剛漫山遍野的杜鵑花開了,傅月夏隨口就給女兒定下了這個名字。
那一群孩子並沒有直接推原身,他們隻是不斷慫恿她去摘離她比較遠的那一朵荷花,不斷地誇那一朵花最漂亮,葛石燕要是看到了那一朵荷花,一定會非常開心。
記憶中,那種被潭水淹沒的窒息感尚且殘留在這具身體裡。
密密麻麻的荷花莖杆,幾乎遮擋住天日的寬大荷葉,她不斷地撲騰,想要抓住什麼可以攀附的東西,可最終掙紮的力氣還是越來越小,漸漸沉了下去……
那個時候傅廣元他們去了哪裡,原身並不清楚。
但寶寶知道,僅憑這一點就想要指控幾個孩子殺人,是絕對成功不了的,他們的年紀,就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馬梅芳,你趕緊帶著你那倆崽子給我滾出來!”
她就站在院子裡,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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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寶到底是哪裡礙著你們的眼了,非得害死她你們才開心?你們趕緊給我滾出來!”
眼看大房房門緊閉沒有動靜,葛石燕趕緊上前拍了拍大房的門,眼睛在院子裡四處探看,想找一個趁手的東西,要是馬梅芳一直不開門,她就把門給砸開。
“大岩媳婦,這是在鬨什麼呢?”
“就是啊大岩媳婦,你在老大屋前嚷嚷什麼呢?寶寶落水,和大房有關係不成?”
傅家的院子就在村子的中!中心,前後左右都有院子,這會兒家家戶戶都男人大多都下地了,可不少女人們還留在家裡操持家務,聽到傅家傳來的響動,趕緊圍過來了。
不少老鄰居看到她情緒這樣激動,也怕她動手,一個個上前拉住她,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娘,時春下地去了,你這樣凶神惡煞地找過來,我心裡頭怕,哪敢給你開門呢。”
這個時候,馬梅芳總算把房門打開了。
“是啊,大岩媳婦,你是當長輩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馬梅芳平日裡將名聲經營的很好,再加上葛石燕繼婆婆的身份,在場不少人都覺得她平日裡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葛石燕這個長輩,做的有些過了。
“裝,接著裝!你這麼能演,怎麼不去梨園唱戲呢!”
葛石燕氣的直喘大氣,可偏偏她這個人個性就是直來直往的,做不來馬梅芳這樣的腔調。
葛石燕恨恨地質問,眼淚都快氣出來了。
都是前後鄰居,大夥兒當然知道寶寶落水差點淹死的事,也知道葛石燕這些日子多為寶寶的身體情況上火,可他們不清楚,這件事還和傅家大房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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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事?”
馬梅芳麵露詫異,“大弟、大丫,你們快點出來。”
她扭頭就衝房間裡喊了一句,沒一會兒,兩個蔫頭蔫腦的孩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們奶說寶寶是和你們一塊去的深潭,有這件事嗎?回來後,你們怎麼不和娘說呢?”
她接連好幾聲質問,一臉著急上火的表情。
這番表現之下,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覺得,即便這件事和倆孩子有點關係,大房的大人應該也是不知情的。
“哇——”
傅連翹還沒說話就先號啕大哭起來。
“娘,對不起,我怕!——”
小姑娘哇哇哭著,她也就七歲,往日又因為龍鳳胎自帶的大福氣在村裡極受大夥兒稀罕,這會兒哭的那麼慘,圍觀的一群女人倒先於心不忍了。
“娘,哇——”
傅廣元也跟著哭,“是寶寶鬨著要去摘荷花給奶奶看的,哇和妹妹勸了,她不聽……嗚嗚嗚……她掉下去的時候,我嚇傻了……我怕奶奶打死我和妹妹……我不敢說……哇哇哇,娘,對不起……”
因為怕奶奶打,為什麼怕呢,是不是因為葛石燕這個奶奶平日裡就待這兩個孩子不好,動輒打罵呢?
“讓你們瞞著大人,你們知不知道,你小姑姑差點就沒了一條命,你們比她還大兩歲呢,她鬨著要去摘荷花,你們就不知道攔著她嗎!”
馬梅芳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兩個孩子的身上,一瞬間哭叫聲越發淒厲,兩個孩子不斷在人群中躲閃,抱著那些大娘小嬸的大腿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彆打了,孩子還小呢,做錯事好好教教就成了!”
一群婦人習慣性地勸人彆打孩子。
馬梅芳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她早就想過了,這幾個孩子做事不夠周全,恐怕那天被不少人看到他們和那個拖油瓶一塊去深潭邊玩耍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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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抵賴不了,那就乾脆承認。
不過,不能說是她家的孩子哄著那個拖油瓶過去的,得說是那個拖油瓶自己想去,她家的孩子不得不陪著她過去。
這麼大的孩子,看到另一個孩子落水後慌張跑調,不敢告訴大人,雖然也會讓人詬病,可那畢竟還是個孩子,除了罵幾句,打幾下,又能把他們怎麼樣呢。
現在拖油瓶沒事,葛石燕要是繼續不依不饒,彆人反而會說她這個後奶奶不近人情,借機發揮,想要把他們大房從傅家趕出去呢。
到時候,葛石燕的名聲一定更臭了。
“娘!”
葛石燕看到這一幕簡直就快要氣炸了,她家寶差點就沒了一條性命,這一群!群人輕飄飄地說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這怎麼過得去呢。
她正想上前逮住那兩個小的,就在這個時候,寶寶艱難地爬下炕,慢慢挪到了房門外,輕飄飄地喊了一聲。
“是我不小心滑下去的,大弟、大丫他們隻是一個勁兒的和我說那一朵荷花很漂亮,我的手太短了,摘不到那朵花……他們沒有推我……”
寶寶大病初愈,整張臉煞白煞白的,再加上她年紀輕,個頭小,看上去就越發可憐了。
跟誰不會哭似的,上輩子當了小半輩子的白蓮花,寶寶深知怎麼哭才最讓人心疼。
小姑娘的哭聲並不大,隻是小聲抽泣,拳頭捏的緊緊的,留下一滴淚,她就趕緊擦掉,生怕被娘看到心疼她似的。
哪有比一個明明委屈,卻還孝順的顧忌娘親感受不敢哭出來的小姑娘更招人心疼呢,在場這些剛剛還在維護馬梅芳母子的婦人們一下子轉變了立場,恨不得現在就圍過去幫寶寶擦乾眼淚了。
於此同時,她們還注意到了寶寶剛剛說的那幾句話。
他們明知道深潭危險,為什麼要和一個五歲的小姑娘說這些呢?真的是寶寶要去深潭邊玩耍的嗎?
大夥兒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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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馬梅芳玩了一出心計,卻沒有想過,七歲的孩子不會撒謊,同理,五歲的小姑娘豈不是更不會撒謊。
“咱寶最乖了,誰敢說你不乖,娘撕了她的嘴。”
葛石燕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和大房那幾個人計較呢,三步並兩步跑到養女麵前,抱著她哄了起來。
平日裡,在大夥兒麵前,葛石燕鮮少有這樣溫柔的時候。
大家都知道寶寶的來曆,葛石燕能將這個孩子養的那麼好,可見她這人有良心,有良心的人,又哪裡會是惡毒的人呢。
大夥兒的心思又往葛石燕那邊偏了偏。
“這是怎麼了?”
這個時候,傅大岩抓完藥回來了,看著院子裡滿滿當當一群人,愣在了院子外頭。
葛石燕見到老伴撇了撇嘴,她倒要看看,這次老頭子會站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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