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被妖怪抓走,當徒弟的抓心撓肺,連問小白龍和龍女加起來兩條真龍,怎麼一個妖怪都追不上。
“我……”龍女自知理虧,向來是她最嫌棄唐笙,可遇了事情卻讓人在眼皮底下給擄走,頓覺幾分羞愧,猶豫說,“我去找那金池長老問話。”
“師父本領高強,大師兄不必過度擔憂。”敖烈已經恢複了白馬模樣,他心態倒是不錯,不信他們這隊伍組合能被一個小小黑熊怪給為難了。
悟空也認可龍女所說,既然黑熊怪與金池認識,就去找金池要線索。
翠秀山林間,坐落著一座禪院,已有兩百多年的曆史,禪院雖小,裝潢富麗,神像皆是鍍金,主殿菩薩更是由整塊黃金製成。院主金池長老是個長壽老僧,頗具威望,外來的和尚若是路過借宿,必定驚歎羨慕誇讚一番。
但這一切風光驕傲,都在幾天前戛然而止。
山林間的禪院被燒焦了大半,好在為了更闊氣,早年把禪院外麵一大片的林子砍了鋪石板,否則殃及樹林不知造下多少殺孽。
“嗚嗚嗚嗚……我的寶貝們呐……”金池長老已經哭了好幾天,哭到現在眼淚流不出就乾嚎著。
寺院的重建工作是個大工程,但也難不倒金池,他與附近黑風山的妖大王是忘年交,賣個慘再給些好處,必定是願意幫忙重修寺廟的。
不過那黑風怪最近辦壽辰,應該是抽不出空來的。
金池長老很早就收到了請帖,不過現在沒有任何的心情去道賀,黑風怪說是給他主持公道要去捉那幾個和尚回來賠禮謝罪,不知什麼原因又作罷了,而且也不來給他知會聲。
“不好了不好了!”兩名弟子匆忙跑過來,咋咋呼呼道,“長老,不好了!那個小和尚和毛臉猴和尚又來了!”
金池連忙收了聲音,小心問到:“那個大和尚沒來吧?”
“那倒是沒來。”
金池舒了口氣,隨著兩名弟子走出去,沒走兩步就看見猴子站在成了焦炭的橫梁上嘻嘻哈哈,另一個小和尚要順眼許多,還是有羞恥心的,不忍心看這一片廢墟,雙手合十閉目。
“你們又來做什麼?”金池才開口,猴子就已經躍至跟前,掏出一根金燦燦的棒子作勢威脅要打人。
猴子呲牙,問:“老和尚,那妖怪是什麼來頭?洞府在哪?可傷人性命?”
“我怎知道,我一個出家人,豈會和妖怪往來?”
“呔!還狡辯!”猴子掄起金箍棒但沒對老和尚下手,跳起來對著邊上一座沒被火燒到的偏殿砸下去,隻見金箍棒在他手裡變得像柱子一樣大,瞬間將偏殿砸出一個大窟窿。
金池渾身一顫,嘴硬到:“你沒證據,出家人亂打誑語,是汙蔑我。”
孫悟空著急,師父那般厲害的人都被擄走,豈會是一般的妖怪?師父對他有恩,多有指點和照顧,他卻在師父被抓之後都不知道去哪救,怎麼能不急?
“長老,俺老孫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尚且做不出倒打一耙的事情來,你當了兩百多年的和尚,怎麼打起誑語來如此順口?”悟空見他不肯說,直接將龍女推到前麵,說,“你可知曉這小和尚是誰?”
“是誰又與我何乾?”金池見到這夥人就氣,態度自然越來越差。
孫悟空嘿嘿一笑,說:“你是觀音禪院的院主,卻連善財龍女都認不出,不如早早退位,乾脆讓我師父來當罷。”
金池長老將龍女上下一打量,送了對白眼沒接話。
龍女也擔心取經人出事,她討厭歸討厭,菩薩交代的任務可不能馬虎。
“金池,你身為觀音禪院的院主,貪財行奢靡之風便是罪過。與妖怪往來,無害人之心無犯戒,並非是錯,錯在你心術不正,敢做不敢當。更因一時記恨就要害人性命,犯下殺戒,才是錯的根本。”
說完,小和尚輕輕抬手一指,眼中教誨之意,再帶幾分失望。
不過眨眼功夫,隻見小和尚換了模樣,金光微微,眉間一點仙人痣,一襲樸素青衫綴仙縷披帛。善財龍女並不是百姓眼熟的神仙,唯有在和菩薩同時出現的時候才能辨認。
作為觀音禪院的院主住持,金池都愣了愣,覺得形象很像大殿裡立在菩薩身邊的那位,後知後覺才確定真的是善財龍女。
“這……龍女菩薩,小僧絕無作歹之意呐!”金池連忙下拜,神色慌張開始琢磨用什麼理由糊弄過去。
猴子卻突然大笑起來,說:“我就知曉你們是老熟人。”說著一把抓住金池長老的衣襟,故意小題大做到,“走,我們去找菩薩辯論一番,她禪院院主這番歹毒,和熊妖串通擄走師父報複。”
理是這個理,神仙接受供奉自然知曉供奉之人,何況是金身塑像獨供這一家,兩三百年都不曾知曉其為人嗎?
可因一個凡人的過錯,要責怪神仙,又有些冤枉。世間信徒無數,神仙又不可輕易插手人間事物,除非大善大惡,來了結因果。
“大聖,此去落伽山辯論,再折回來,少說耽擱兩日。若那黑風怪有害人之心,我們就連收屍都不知道該去哪收。”龍女分析利弊,暫時緩了他要找菩薩的心。
金池眼下也沒有了其他選擇,隻能一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