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的僧人被掛在寺廟大門口掛了三天, 方丈覺自不是唐笙的對手救不了弟子,也不想丟了佛門麵子,便打算暫時閉寺不會客。
唐笙挑挑眉, 說:“你是不給佛祖菩薩吃飯?香客來燒香,哪有拒絕的道理?”
“阿彌陀佛……”方丈正要堅持己見,瞥見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連忙改口說, “是, 聖僧說的有道理。”
寺門正常打開, 前來敬香的客人看到掛在門口的僧人非但沒有憤憤不平, 反而有不少人竊竊私語取笑。此地的僧人地位很高,而人一旦與其他人的差距太大, 便不把彆人當人看待。這些年來,民眾是有些怨言的。
如今來了位本領高強降妖除魔似乎比靈吉菩薩還厲害的神僧,親自處罰了仗勢欺人的和尚, 民眾樂於見得,香燭瓜果擺在供桌上,對著那魁梧猙獰的雕像跪拜祈求保佑。
坐在禪房裡喝茶的唐笙隱約覺得周身靈力微動,若有所感。她放下茶杯緩緩閉目,眼前有個模糊的影像, 耳中似乎也有什麼聲音。
唐笙突然暴露,將茶杯一摔,說:“你在茶裡下毒了?”
“啊??我……我豈敢呐!”方丈嚇得躲到柱子後麵, 求饒到, “神僧的雕像我們絕對不會亂動,每到初一十五再專門給你備素宴,可好?還請神僧息怒, 息怒啊!”
唐笙將茶壺打開檢查了下,茶水的確沒問題,那為何她似乎有些幻覺幻聽。
擺擺手暫且作罷,問方丈敲詐了些許“賠償”,便打算離開此地,往西北方向去。
走出禪房,經過大殿,唐笙看到幾個香客正跪在自己那完全不像她的神像麵前,嘴裡說著保佑之類的說詞。就這麼一瞬間,畫麵與恍惚之間的幻覺對應上,說的話也和幻聽有些相似。
腳下步子頓住,唐笙瞥向自己的神像突然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同時似乎也有點知曉了,為何北俱蘆洲之爭能讓月老臉色大變,能讓黎山老母這樣少有管事的神仙都摻和進來,更是明知道她不靠譜還讓她來,來了也不明說。
說白了,就是讓她來搞破壞的。
天上的神佛還是懼怕人的,人依賴著神靈的庇佑,神靈又何嘗不是需要凡人的供奉呢。
“嘿嘿。”唐笙捏了捏拳頭,似乎是和之前的感覺不太一樣。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她直接輕功刷刷刷走屋頂離開了此處,往下一座寺廟去。
富葉國麵積不大,隻有五六個寺廟。
唐笙將精細鬼和伶俐蟲從納袋裡放出來,讓它們分彆去兩個寺廟搗亂。兩個小妖怪很久沒有離開過納袋,一聽到能出來玩,還能隨意搗亂,樂得連連磕頭:“祖奶奶,你就是我們的親祖宗!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連小妖怪都能發揮用處,三個強盜有些不悅,他們自從被騙進納袋之後一直沒什麼事情,而且得知聖僧被困北俱蘆洲很難說是否能回去取經,三人的想法逐漸產生分歧,更是見她多次讓妖怪幫忙,更為憋屈。
三兄弟正嘀咕,唐笙卻把他們也從納袋裡倒了出來,交代說:“隻有妖怪不夠亂,你們也選個寺廟。”
“……”三兄弟有些不願意,大哥站前一步說,“聖僧,我們雖是強盜,但隻對妖怪打打殺殺,對人還是有底線的。”
“我也沒讓你們殺人放火啊。”唐笙覺得他們好像在罵她沒底線,很是不悅,擺手說,“算了算了,還是讓妖怪們去拆神像吧,反正你們也隻會嘴上說說,什麼獅駝國血恨,就這?連神像都不敢碰,今後真遇到了真的,豈不是直接跪下了。”
自古以來,激將法永遠是最好用的。
三強盜被激怒,當即攬下了這臟活。
另外還安排了九尾老狐狸和金銀童子,老狐狸化作風情少婦選了個年輕和尚多的寺廟去搗亂,而金銀童子拿到的劇本則和其他幾人不一樣。
他們二人不用去搗亂,而是讓他們化作雲遊道人去小鎮上,一個擺攤算命,一個茶館說書,以此鋪墊,再以門戶為單位,安排杏仙去裝神弄鬼,兩個雲遊道人前來除妖,贈送符籙。
沒錯,地盤擺在這,得搶起來呀。
唐笙抱著今後看熱鬨的心態,半點沒和金銀童子提北俱蘆洲的設定。這兩個看爐的童子,平時想必也沒機會知曉其中利害,原本聽她說被困在此地,還大肆嘲笑她呢。
在各種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的手段之下,納袋裡的人、妖、仙,都出來活動筋骨了。
經過多次的“有妖怪啊!”→“大膽妖孽!”→“聖僧好本領呀”→“救了你們的命,立個像不過分吧”之後,富葉國的寺廟裡都立起了唐笙的神像。
由於第一個神像造型已經確定,後麵不得不都還是那副糟糕的形象,這讓唐笙很是心塞。
不過好在經過這麼一折騰,確定了一件事情:被供奉神像後,她的靈力一直有在增長,甚至又快突破境界。而且可以通過神像看到跪拜的人們,聽到他們說的話。
神像被塑造之後,會自己形成一小片神識連接,如果不想要聽取這邊信眾的聲音,可以直接將神識收走,但同時,那一尊神像所供奉的香火也就收不到了。
“嗯。”唐笙摸下巴思索,對於這種玄學的設定還是不夠了解。
也就是說,每新塑造一個屬於她的神像,她的力量就會強出一毫。她可以直接收取這一毫,也可以像種菜一樣,讓神像接受供奉,聽取信眾祈求給予庇佑,神像擁有的一毫力就滿滿增長,成為一分力。
嘿嘿,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