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恢複到素日裡老成莊重的模樣,後退一步,同謝慈拉開距離,對謝慈說:“今晚是師父對不住你。”
謝慈皺了皺眉,不是很喜歡鳳玄微的這個說法,他反駁道:“沒有,我自己願意的,我想跟你——”
鳳玄微打斷他的話:“阿慈,你現在同樣不夠清醒,我們冷靜冷靜,這件事明天再說。”
他說完狼狽轉身,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行,你走,你走吧,”謝慈盯著鳳玄微的後背,既然已經知道鳳玄微的心魔是他,他就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他語調隨意道,“我肯定是冷靜不下來的,師父你現在走了,我就去找其他人,去找江硯,找孟三魚,找蒼雪宮裡其他的弟子,實在不行,我再去趟琢光派,總能找到個喜歡的。”
鳳玄微停在門口,眼前的門恍若有萬鈞之重,他如何也推不開了。好一會兒過去,他艱澀道:“江硯……不好。”
謝慈哼了一聲:“好不好到時候就知道了。”
鳳玄微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謝慈是在故意激他,隻是聽了這些話心裡不免又是一痛,他轉過頭,對謝慈說:“阿慈,有些事該與你喜歡的人一起做。”
謝慈道:“我喜歡師父啊。”
鳳玄微垂下眸,輕聲說:“你對師父的喜歡,與師父說的,也許並不是同一種。”
這世間的喜歡太多了,孩子對父母的喜歡,君上對臣子的喜歡,世人對美人的喜歡,都是喜歡,卻各不相同,鳳玄微知道阿慈心中有他,但他認為阿慈對他的更多是師徒間的親情。
鳳玄微大可以借著這點與阿慈這麼稀裡糊塗下去,可他已經夠不堪了,不能這樣卑鄙。
況且,阿慈有千年萬年的好時光,他有多久呢?
謝慈聽了鳳玄微的話,低低笑了一聲,他問鳳玄微:“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喝過問心酒的,師父,你知道問心酒是什麼,對吧,師父?我喝過那酒,說出是你的名字。”
“我知道我對你是哪種喜歡,我很清楚。”
“我想要跟你親吻,想要同你上床,想要你……”謝慈的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唇,他說,“進來。”
這兩個字謝慈說的很輕,好像一陣風來就能吹散,但卻無比清晰地落入鳳玄微的耳中,不久前壓製下的**再次噴薄而出。
謝慈一邊說,一邊扯去身上剩下的衣服,他定定地望著鳳玄微,問他:“師父,你不想嗎?”
鳳玄微仍在掙紮,他低下頭,沉聲道:“阿慈,我是你的師父。”
謝慈油鹽不進,挑眉笑道:“那你今晚把我逐出師門吧。”
鳳玄微嘴唇微動,謝慈道:“你不會還要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吧,師父?”
他從書桌上跳下,就這麼1絲不掛地走到門口,推門便要出去。
鳳玄微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蹙眉道:“你要做什麼?”
“如你所想,出去找個人來,”謝慈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他一字一頓地吐出三個字,“泄泄火。”
“胡鬨。”鳳玄微道。
“這怎麼是胡鬨?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我喜歡的人不願意跟我做,我難不成陪他一起當一輩子的和尚?師父,你忍心我這樣嗎?”謝慈故意裝出一副可憐表情,語氣聽起來也格外委屈。
鳳玄微腦中亂成一團,心魔纏身時也不過如此。一方麵他得知謝慈對他的心意,他終於得償所願,該高興的;可一方麵他一時無法擺脫師徒身份的桎梏,也不想有一日讓自己再淪為阿慈的心魔。
他到底該如何去做呢?
沒有人能告訴鳳玄微答案。
許久之後,銀白的月光再次灑入書房,像是在地麵上凝固了一層薄冰。
鳳玄微問道:“阿慈,你真的喜歡師父嗎?”
謝慈抬頭,直視鳳玄微的眼睛,他鄭重道:“我愛你,師父。”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師父,我剛才騙你的,除了你,我不會找彆人的,我誰也不喜歡,隻喜歡你,從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
鳳玄微閉了閉眼睛,雙眼再睜開時,他已做出決斷:“阿慈想要的,隻要師父有,師父都會給你。”
剩下的,就由命運來裁決吧。
他一把將謝慈攔腰抱起,走向隔壁的臥室。
謝慈嘴角揚起,摟住他的脖子:“師父,我想要你。”
“好。”
鳳玄微彎下腰將謝慈輕輕放在床上,謝慈的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
紅帳落下,紅燭搖曳,牆壁上的影子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