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讓任何魔法師知曉,都會為他感覺到瘋狂,即使他是“惡魔之子”,又怎麼樣呢?
這也是西爾羅為什麼相信夢中景象的原因之一。
兩天前他便立刻從自己的領地動身,說是領地,其實也就是一處小地方。
有許多村莊和農田,對比起位於哈得裡行省中心城中的道林家族來,是名副其實的鄉下。
六年前,他年僅十歲,就被公爵夫人發配到這處偏遠的領地,名曰幫助家族管理產業,但實際上就是流放的意思。
畢竟一個被流傳身具“魔血”的孩子實在是太過刺眼,如果不是家族的勢力輝煌,光明教會在帝國的實力還不算太強大的原因,這個孩子恐怕早就送去教會了.......
當然公爵夫人並不是沒有想過這樣做,因為這還是一個私生子!
但最終溫特公爵阻止了她的行動,而六年前,趁著溫特公爵受命前往北方作戰,公爵夫人就將他直接打發了。
至於溫特公爵是否知曉,西爾羅不得而知,不過兩年前對方回來之後,卻沒有任何動作。
想來默許了。
如果是曾經的那個自己,一定會繼續為此傷心不已,但現在,西爾羅輕撫過眉骨,臉上的印記在黯淡的光影中若影若現,恍若詭譎而翩飛的蝴蝶翅翼。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不過西爾羅並沒有絲毫想要遮擋的樣子,他脫下的鬥篷就掛在旁邊,背對著帳篷的身影在燭光裡拖得極長,就像一把彎刀。
森哈比有些拘謹地站在帳篷外,他本來想像之前那樣,端點食物給對方,但幾次的碰壁,已經讓森哈比意識到了對方應該仍然不會食用自己準備的東西。
魔法師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脾氣,森哈比告訴自己,作為三級的傭兵團能被魔法師看上,並且接下了這個賞金不錯的任務已經是足夠的好運。
況且對方也並沒有為難過自己,關於魔法師十分嬌氣的傳聞也在對方身上看不到任何蹤影。
所以森哈比並沒有進去,而是在帳篷外詢問對方是否需要用餐,得到拒絕後,他又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想請問,魔法師閣下,為什麼要在此刻停下呢?任務目標就在附近了......”
片刻後,西爾羅優雅而低沉的聲音從帳中傳來:“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不不......”森哈比趕緊否認道,他當然不敢這麼做!
這時西爾羅才說道:“你放心,那隻疾風豹已經中了我的追蹤魔法,它不可能逃脫。”
聽到腳步聲遠去後,西爾羅神情幽深地望著地麵,他取出了一罐魔法粉末,將它灑在地麵,擺成一個六芒星魔法陣的形狀,接下來,要放置上一些低級魔晶就可以啟動了。
事實上,西爾羅根本就沒有打算和這些人一起完成什麼任務,對於他來說,來到這裡隻有一個目的。
就是找到自己的契約魔獸。
雖然在夢裡,自己十年後才遇到對方,但西爾羅已經從夢中那些模糊的故事中預感到自己今後會和這個家夥密不可分。
他很想早點找到對方。
他清晰地記得,夢中琅滅和他初次相見的時候,威風凜凜,銀色巨狼從高處跳下,落下的影子遮天蔽日,渾身的毛發亮麗地如同月光披上的冠袍,琥珀色的瞳孔一片漠然,雪白的狼牙則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現在,十年前,對方是什麼樣子呢?
而西爾羅之所以能夠確定自己很有可能會遇到對方,那是因為夢中對方帶過他在生命之水附近的巢穴中看過,琅滅說他一直很喜歡住在這個巢穴裡。
*
月光灑落在叢林間,映照出白雪覆蓋的岩石,一隻有力的前爪踏在石頭上,半結冰的溪流裂開了一條小縫。
疾風豹貪婪又畏懼地望著前方一個被密密草叢遮掩的洞穴,它這兩天一直被人追擊,作為四階魔獸,它其實完全有一拚之力,可是那群人中有一種讓它十分反感的氣息,就是這抹氣息的存在讓它不慎受到了一些劍氣造成的傷痕。
雖然傷勢輕微,不過繼續這樣下去,自己便很難逃脫了。
而且那種危險的感覺也越來越濃厚了......
疾風豹想起了這附近一個神秘的洞穴,隻是它之前捕捉獵物時發現的,裡麵殘留著某種極為強大魔獸的氣味,大概是深淵深處高階魔獸的臨時巢穴之一。
然而疾風豹通過長久的觀察發現,那處洞穴一直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荒廢了一樣。
如果可以借此隱匿身形也不錯,說不定在高階魔獸的洞穴裡,可以找到什麼寶貝。
想到這裡,疾風豹舔了舔牙齒上開始滴落的涎水,悄悄地邁開了前爪。
*
琅滅懶洋洋地安睡著,但在夢中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異常,有東西在打擾他。
琅滅不滿地伸了一個懶腰,然而他很快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被禁錮在一個小房子裡,不能動了,連身體都蜷縮在一塊。
更糟糕的是,他睜不開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被一道厚厚的翳膜蓋住了一樣。
在這樣的一片濃重的黑暗中,他隻能費力地移動自己的四肢,可是,如今他的四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又一隻小爪子,和人類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琅滅一臉懵逼的時候,他碰到了自己亂動的小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讓主角崩壞的我,也活了》即將完結,大家可以收藏一下我的沙雕文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