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晨趕緊為他撫了撫背,司铖還是沒有動。
這下連司南晨都看不過眼了,悄悄地瞪了眼司铖。
司铖抬起了眼眸,若有似無地從他們倆的臉上掃過,開了口:“爸,我想和外公單獨談一談!”
語氣裡透著客氣和疏離。
司南晨愣了片刻,不確定地看了司铖一眼。
司铖的神色淡淡,卻不容置否。
司南晨思索片刻,沒再吭聲,轉身出了客廳。
司南晨並不知道祖孫倆談了什麼,隻知道談話很快就結束了。
司铖從杜家的客廳信步走了出來,偏頭看了看他,“走吧!”
“你外公怎麼說?”司南晨快走了兩步,追了上去。
司铖如淡煙一般的語氣:“哦,準備準備,我要出國啊!”
——
司铖出國的事情提上了議程,且行進的很是順利。
還沒到過年,一應的手續已經辦好,他要提前過去適應那邊的生活,連年都不會在家裡過。
蘇雪桐陪著他收拾衣物,看著他高高瘦瘦忙碌的身影,心裡的某處,說不出的古怪滋味。
他的行李箱很大,裡麵就放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司家又不缺錢,杜家更不缺,少帶一些,等到了地方,會有人替他購置新的。
蘇雪桐的腦子一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伸腳試了試,最後一勾頭,蜷縮著躺在了他的行李箱裡。
司铖一回頭,唇角勾起,莞爾一笑。
“起來,”他踢了踢箱子,“我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皺了!”
蘇雪桐心說,他難道不應該說“我好想把你帶走”這樣的肉麻話嘛!
她悻悻地從箱子裡爬了出來,衝著他悶哼了一聲,走了。
這感覺太奇怪了,前些日子,說出國了又不是不回來的人是她,這些日子怎麼就眷念起來了呢?
蘇雪桐整了整自己的書桌,隨手拿了本古言文賞析,躺在了床上。
書是在動的,就是眼睛從來都沒有動過。
司铖收拾完行李,過來找她。
蘇雪桐聽見門響,書往臉上一蓋,裝睡覺。
司铖掀開了蓋在她臉上的書,手指輕點了幾下她的額頭,了然地說:“彆裝睡!”
蘇雪桐睜開眼睛,噘了噘嘴。
司铖的手指不由自主就點在了她紅潤的唇上,“不開心?”
“沒有。”蘇雪桐硬聲道。
“會想我嗎?”司铖的嗓音低啞,鳳眼輕挑,流光轉逝。
他在克製。
蘇雪桐原本想說不會的,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算了,我沒事的時候會想想你的。不過你也知道,國內的高中生是沒有那麼閒的。”
司铖“哦”了一聲,越發顯得清雋的臉上,染儘悅色,“閒了想想就好!”
第二天一早,司铖趕九點鐘的飛機。
蘇雪桐和司南晨、蘇小眉一道,準備送他去機場的,卻被他拒絕了。
杜清和的汽車就等在司家的門外。
司铖轉身和蘇雪桐揮了揮手,一開門上了外公的汽車。
司機還記得上回怎麼被他撂倒,心理陰影巨大,連頭都沒敢回,就發動了汽車。
杜清和拄著手杖,看了眼外孫,微微喘氣,他氣不順地說:“我和你打個賭,我賭她撐不了多久就會變心。”
司铖的眼神從車窗外收了回來,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一定要和他爭論的意思,隻淡淡地像是陳述事實:“她不會。”
“哼,你以為世界上就隻有你自己有錢!”他的語氣倒是讓杜清和氣急敗壞了。
他對那對母女沒有什麼好印象了,說出來的話語雖然克製,可依舊難聽。
司铖挑了下眼眉,連一點說服他的欲|望都沒有。
他又不是先前那個十來歲什麼都沒有經曆過的孩子,彆人一激,氣性就來了。
他是他,又不是他,帶著前世的記憶。回顧上一世,他十幾歲的時候,已經扛|槍在打天下了。
更彆說,他的腦海裡還有那個不知道活了幾萬年的大魔王的記憶。
上一世活到最後他才知曉,將他們分開的是妄境。
可這一次,連妄境都不能再將他們分開了。
所以,他還怕什麼呢!
不論去到哪一個世界,他都會在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