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八十年代小丈夫(10)(1 / 2)

劉保國可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男人。

蘇雪桐走了之後, 他得有半年才接受了這個打擊。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問題出在哪裡!

他重生回來, 隻顧著考大學的事情, 沒顧上跟蘇雪桐培養感情。

考上大學,又去了外地,就更顧不上和她培養感情了。

這才讓人鑽了空子。

劉保國並不甘心, 仔細想了又想, 上一世他雖說沒了蘇雪桐的消息,但是他和劉山一直保持著聯係。

劉山娶了一個叫陳默爾的姑娘, 兩個人是大學同學。

陳默爾家在首都, 劉山和她結婚之後, 儼然成了上門女婿。

他還去過一次劉山在首都的家,那是個小公寓,牆上掛著許多兩人的合影, 還在一張大合影, 他還記得劉山指著那合影裡的一個人告訴他, 那是個多大的官兒。他對那個並不感興趣, 他找劉山就是想打聽蘇雪桐的消息。

後來他再仔細一想,那張合影好像是八中的。

劉山是在家裡上的高中, 那個合影肯定就是陳默爾高中時的畢業照了。

劉保國來首都快兩個月了,整日在八中的門口守株待兔,說來也巧, 正好就遇上了去八中找人的司慧茹。

他在劉山家門口見過司慧茹一次, 她卻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他是誰了。

不過沒關係, 他有的是法子。

隻是沒想到劉山娶的那個陳默爾, 竟是司慧菇的女兒。

更沒有想到,那個啞巴竟有這麼好的背景。

劉山那兒見了劉保國回家報信兒。

劉保國的心裡七上八下,總覺著自己一會兒就能見到蘇雪桐了,哪知道,一連幾天過去,彆說蘇雪桐的身影了,連劉山都沒有再來過陳家。

劉保國又開始了守株待兔,一連三天,人沒有守著,倒是蹲來了汽車。

蘇雪桐就坐在副架的位置上。

司铖老遠就看見了蹲守在大門口的那個男人,幾年沒見,他好像還是那樣。

司铖微微眯了下眼睛,“停車嗎?”

蘇雪桐也看見了,淡淡道:“不是去書店嗎?”

司铖一腳油門,從劉保國的跟前過去。

八月份的太陽火辣辣地照在臉上。

劉保國猶如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自己與彆人的差距。

劉保國辭掉了陳家補習的工作,毅然決然去了廣東。

他準備撈金,聽人說廣東遍地是黃金。

一個月後,蘇雪桐和司铖開學,兩人都大四了,上不了幾個月的課,就得下單位實習。

趙翠兒給遠在廣東的表妹打去了電話,表妹告訴她鳳仙歌舞廳的老板要轉讓,問她想不想當老板,她倆可以合夥。

物欲橫流的時代即將來臨,趙翠兒猶豫了幾天,收拾了衣物二次南下。

她是懷著失戀的心情到的廣東。

表妹在火車站外接了她,還勸道:“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滿地都是。”

表妹跟了一個從香港來的小老板,當然她肯定不是大婆,甚至連二婆都算不上。

但小老板舍得花錢,每個月總得給她個三幾千。

趙翠兒的錢已經花了七七八八,跟表妹打借條借了一萬,表妹那兒自己又出了一萬,兩萬塊盤下了鳳仙歌舞廳。

歌舞廳可不是那麼好開的,好在原老板和姐妹倆是熟人,乾脆將靠山也引薦給了她們。

上供揩油自然是少不了的,如此籌備一月,鳳仙歌舞廳重新開業。

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趙翠兒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碰見劉保國的時候,那個人如從天而降,陡然出現。

“翠兒,我還以為看走了眼呢!沒成想,真的是你啊!”

眼前的男人西裝革履,那梳起來的發絲兒,油閃閃的,簡直亮瞎了趙翠兒的眼睛。

她的眼眶一紅,哽咽出聲:“保國哥!”

劉保國到了廣東才知曉,這裡並不是遍地都是黃金。

他做了好幾份工作,可沒有一份能讓他迅速撈到金。

這時候,有個同鄉告訴他,趙翠兒也在這裡,並且混的不錯。

自尊心和廉恥心這些東西,能伸能縮,隻要一想起啞巴開著那輛汽車從自己的麵前駛過去,劉保國就徹底忘記了自己的原則。

人要是會做夢就好了,一睜眼一閉眼,他就成了腰纏萬貫的大老板,而不是如今一事無成的自己。

可時間飛逝,當真宛如做夢。

又三年後,劉山馬上要參加高考了。

他也想靠姐姐和姐夫畢業的科大。

但陳默爾的成績,離科大的分數線還有十萬八千裡。

劉山很是想不通,這些年他在陳默爾身上下的力氣並不少啊!

怎麼陳默爾就沒有像他姐那樣,成為奇跡呢!

不過這是他左右不了的事情,用司慧茹的話來說,她要是不學,誰也不能割開她的腦袋往裡灌啊!

司慧茹抱著報考手冊研究了三天,終於給陳默爾找了一個首都的三流大學。

劉山也噓出了一口長氣,不在一所學校就不在吧,至少還在一個城市裡。

他鉚足了勁想要創造一個奇跡,可高考前的那天夜裡,他壞了肚子,一夜跑了好幾次廁所,第二天一早出門考試的時間,腿肚發軟,渾身冷汗。

劉山當天就知道了,他肯定考不上科大了。

高考完後,劉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

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像陳默爾那樣,選個三流大學,另一條就是複讀。

他不甘心啊!

寒窗苦讀了這麼些年,他真的很不甘心。

劉山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姐姐、姐夫,司慧茹和陳默爾都在。

他二話沒說,跪在了蘇雪桐的跟前,痛哭流涕:“姐,我想複讀!”

“複就複吧!”蘇雪桐的語氣平淡。

那個陳默爾也是有意思了,從司家回去後,輾轉反側一夜,做了一個嚇壞了司慧茹的決定,“媽,我也要複讀。劉山考哪所大學,我就考哪所!”

司慧茹驚得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不可思議地問:“你確定?”

“我確定啊!”陳默爾信誓旦旦地說:“媽媽,你要對我有信心。”

司慧茹心說,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事兒。

她板著臉問:“默爾,你該不會是看上劉山了吧!”

“媽媽,不要用你的老眼光看人。劉山雖然無父無母,可我相信未來的他一定會很優秀,根本不需要祖蔭。”

司慧茹的腦殼兒轟轟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陳郎峰晚上九點回家,一眼就發現了老妻的不大對勁,問了句:“怎麼了?”

司慧茹從床上翻坐了起來,悻悻地說:“老陳啊,你女兒……”

她忍了又忍,到底是沒把陳默爾因為個男人準備上進的事情給泄露出來。

不管是因為誰,上進總歸是一件好事…對的吧!

她沉重地歎了口氣,接著說:“你女兒要複讀!”

“複讀?”陳郎峰眯了眯眼睛。

他到底是思慮周全,很快就叫來了陳默爾,敲了敲桌子,道:“複讀可以,但得給我立軍令狀!”

“立就立!”年輕的姑娘受不得激,當下就拿來了紙筆,問:“怎麼立?”

陳郎峰彈了下煙灰,示意她不忙,“我問你,你想考什麼大學?”

“劉山考哪個,我就考哪個!”陳默爾的語氣很大。

陳郎峰點了點頭說:“行!那你就寫,若是考不上劉山所考的大學,就自動放棄上大學的機會。”

陳默爾嚇了一跳。

司慧茹也嚇了一跳,在他的身後喊:“老陳!”

怎麼能立這種軍令狀呢?那可是女兒的未來。

陳郎峰將煙頭按滅在了手邊的煙灰缸裡,不容人反駁地道:“立嗎?”

陳默爾咬了咬下唇,豪氣萬千地說:“立!”

人一旦沒了退路,除了硬著頭皮猛上,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陳郎峰這一招叫釜底抽薪。

陳家是個不眠夜,司家也是。

蘇雪桐懷孕五個月,腳踝開始水腫。

司铖給她倒好了熱水泡腳,劉山就等在浴室的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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