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富江那雙漂亮的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伏黑甚爾:
“哎呀堂兄,這不是因為你當初把惠醬和津美紀醬丟在家裡麵,我不把你帶到他們麵前他們就不相信我是他們堂叔。”
越早當家的小孩越敏銳,心防越重,不上實錘根本不會相信的好吧?
禪院富江越說越覺得理直氣壯,叉著腰開始直視伏黑甚爾:
“你看你從小到大打架就沒輸過,如果我不告訴他們我能夠把你揍到服帖,怎麼給他們安全感?怎麼讓他們相信我能管住你的賭癮!”
伏黑惠也很討厭賭博中的爸爸,每次伏黑甚爾一上賭桌,他都覺得爸爸的殼子裡是個陌生人。
伏黑惠對禪院富江的做法搖旗呐喊:
“堂叔做得很對,而且,堂叔是真的能把爸爸揍到睡病床!”
現在爸爸還在病床上躺著!
堂叔的實力毋庸置疑。
見自己的兒子如此果斷地站在禪院富江那邊,伏黑甚爾心裡感受到了無儘的蒼涼。
一個家庭裡父親缺失的部分,很容易被彆人搶走呢……
總感覺在惠心裡最偉岸的親人早就從爸爸變成堂叔了。
家裡最能打最能掙錢的人已經是禪院富江了!
伏黑甚爾大受打擊,連白蘭都不想回複了,躺在床上懷疑人生,倒真的很像一個垂垂老矣的人。
禪院富江完勝一局,抱住自家小侄子狠狠地親了一口他的臉:
“惠醬最聰明了。”
伏黑惠回以禪院富江一個害羞的笑容。
伏黑津美紀換上了禪院富江特地兌換的可愛小裙子,一路小跑過來:
“堂叔,鄰居來拜訪我們了。”
禪院富江立即把伏黑津美紀也薅起來,一手抱著一個娃,雙倍的幸福!
楠雄a夢來了!
禪院富江超開心地穿過花園去開門:
“這裡是禪院家!”
齊木楠雄果然沒有失言,一大早就帶著一大家子人出現在禪院富江門口。
此刻粉發的二次元之神仍然保持著他臉上波瀾不驚的神情,如同每一個還在上學年齡的普通人一樣,跟在熱情大方的母親身後,沉默著來拜訪新來的鄰居。
齊木久留美是個黑色短發的家庭主婦,有些天然呆,她一直發自內心地溫和微笑,眼睛眯出兩條可愛的彎彎。
昨天晚上開始就聽齊木楠雄說禪院富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齊木久留美立即就熱情滿滿地拉起一家人要準備給伏黑甚爾他們的見麵禮。
各自做了自我介紹後,齊木久留美給禪院富江遞上頗為厚重的禮盒,裡麵裝著的全都是她親手製作的糕點。
伏黑津美紀右手輕撫上自己的臉頰:
“從楠醬那裡知道富江醬找到了小時候很親近的堂兄,以後還要一起住,我們全家人都超級高興呢。”
齊木國春此刻也顯得很靠譜,臉上噙著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一身西裝一絲不苟,那個金屬邊框的眼鏡襯得他頗有書卷氣,很符合一般人對編輯職業的想象。
他也附和著齊木久留美的話:
“是啊,富江君十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現在把家人接過來了,以後大家就可以更加熱鬨地生活在一起了。”
齊木久留美彎下腰與伏黑惠與伏黑津美紀打招呼:
“這兩位就是惠醬和津美紀醬吧?比楠醬說得還要可愛,都可以做電視台黃金時段廣告童星了,一看就是富江醬家的親戚。”
哦呼!
伏黑惠與伏黑津美紀一下子被齊木久留美俘獲了。
她不僅很溫柔,還誇他們和禪院富江很像!
兩個小孩子的眼睛裡放出超開心的光芒,齊木久留美在他們眼裡那就是最好的女神大人。
【好喜歡久留美阿姨!】
禪院富江也是超級感動,久留美媽媽實在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媽媽!
【超想加入齊木家!】
齊木楠雄在一旁讀著在場的所有人的心聲,默默後退一步,自家母親大人已經成為食物鏈的頂端了。
寒暄過後,禪院富江趕緊將齊木一家請進屋裡。
齊木楠雄一整個震驚住。
禪院富江的房子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他家以前就和一個售房公司的樣板間沒什麼區彆,突出一個樸素冷淡。
十年前是什麼陳設,十年後就還是什麼陳設,一件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如今齊木楠雄不過兩天沒來,牆紙都貼上了!
最讓齊木楠雄想要吐槽的是——伏黑甚爾居然還老老實實地被捆在病床上。
初見時伏黑甚爾渾身纏繞的那股鋒芒畢露的殺氣消失殆儘,也沒有了那股墮在黑暗裡的深沉感,平躺在病床上超級鹹魚。
還不停地在用手機打字,似乎與某個網友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那個有傷疤的嘴角咧得很誇張。
齊木楠雄看向禪院富江的眼神多了一分意味深長,沒想到富江從黑暗裡撈人的手法雖然粗暴,倒也貌似很有用處。
見齊木家人來了,伏黑甚爾放下手機,與他們懶懶地打了個招呼:
“諸位好啊,我是富江的堂兄伏黑甚爾。”
齊木久留美已經習慣禪院富江等級的美貌了,她一時吃驚於伏黑甚爾那健美到誇張的身材,轉過頭對禪院富江小聲問道:
“楠醬說你哥哥欠了賭債被仇家打到下半身不遂,這樣魁梧的男子都被打成這樣,得欠了多少錢啊。”
禪院富江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移開視線,拒絕接受禪院富江的質問信號,他之所以這麼說,不就是還想在齊木久留美麵前維護好禪院富江溫和無害的形象嗎?
況且伏黑甚爾的前半生太狂野了,還是彆細說,齊木楠雄怕給媽媽帶來靈魂級彆的震撼。
禪院富江隻得回答:
“是的,所以請久留美媽媽以後見到我堂哥千萬彆借給他錢。等他腿好了要是去打小鋼珠,也請通知我一聲,我會立即前來逮他回家的。”
齊木久留美立即點頭答應,神情中竟然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那雙眯起的眼睛都睜開了,看起來壓迫感十足。
身為家庭主婦情報網絡的一員,齊木久留美可太知道賭博會給一個家庭帶來什麼。
齊木久留美壓低聲音,給禪院富江支招:
“隔壁街道花子醬的老公也會賭博呢,不過自從花子醬剁了她老公兩根小拇指,他的老公就變得乖乖聽話了,和從前一樣又好好去工作了呢。”
“就是他老公每次看到老虎機就會雙腿打顫,暈過去了好幾次。”
禪院富江對那位陌生的阿姨肅然起敬,真是他戒賭行動的楷模。
伏黑甚爾的五感超級敏銳,儘管兩人聊天時將聲音壓得極低,卻全都無比清晰地灌入伏黑甚爾耳中。
怎麼莫名有種社死的感覺?
被見麵就說彆借錢這種叮囑,是否有些太丟人了?
伏黑甚爾長時間處於晝夜顛倒的世界,已經很久沒與普通人接觸。
他從未如此直觀地感受到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在齊木久留美這樣的普通家庭主婦眼裡的惡劣程度。
這位女士,你以前是混社團的嗎?怎麼能輕飄飄地說出這樣恐怖的建議……
伏黑甚爾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
沒有人在意伏黑甚爾心裡的狂風暴雨,兩家人其樂融融地在一起進行領居間的友好交流。
齊木久留美很喜歡小孩,加上伏黑惠與伏黑津美紀又可愛又乖巧,讓她好像見到了自己家兩個兒子小時候還小小一團的模樣。
她更是直接接下了哄小孩陪小孩玩的活動,把伏黑津美紀與伏黑惠抱在懷裡給他們將故事書。
齊木國春偷偷看了一眼伏黑甚爾那超越凡人的強勁臂膀,躺在床上的伏黑甚爾像一隻蟄伏著的黑色豹子。
與單純天然過頭的齊木久留美不同,齊木國春怎麼看都覺得伏黑甚爾身體沒有問題。
伏黑甚爾之所以躺在床上,就是單純被那個精神病院同款的病床束縛住了吧?!
伏黑甚爾感受到齊木國春的注視,他麵無表情地回了一眼,嘴角的刀疤增添了他那張臉的凶惡之感,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對象。
總感覺靠近了會被他隨隨便便絞死。
齊木國春原本打算與禪院富江家裡唯一的婚後男性來點交流,現在完全鼓不起勇氣,隻能顫顫巍巍地湊在齊木久留美跟前,聽她講勇者鬥惡龍的故事。
這個故事齊木久留美從齊木空助出生時就在講,齊木國春不說聽了上千遍,也可以保證上百遍了。
實在是閉著眼睛都能默背齊木久留美的下一句話。
儘管自家妻子非常的可愛,可是齊木國春在心裡西子捧心的同時也想要找點其他話題。
他對帶領居家小孩沒什麼興趣。
齊木國春將視線轉移到自己兒子與禪院富江那個小角落。
齊木國春不停地在心中朝自家超能力者兒子發動心音攻勢。
【楠雄a夢,楠雄a夢,快來搭理一下爸爸,爸爸一個人好無聊的。】
齊木楠雄默默扶了扶自己的綠色眼鏡,表示拒聽。
現在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隻單獨對禪院富江開放,他拒絕自己的笨蛋老爸加入聊天室。
齊木楠雄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禪院富江。
這個盒子很小很小,齊木楠雄悄悄地移動身體,擋住了齊木國春查看的視線。
在這個嘈雜的客廳,這件事隻有禪院富江與齊木楠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