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富江若是一定咬死了自己受傷, 不肯出來見人,藤原四郎也沒什麼資格強迫他出門。
畢竟他剛剛來了兩天就快賣完這個秘密俱樂部一個月的業績了。
第二天晚上白蘭興衝衝地在禪院富江慣常出現的位置等他,卻左等右等不見人影。
藤原四郎低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蘭:
“客人, 我們酒莊正品的紅酒包裝受了損壞, 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為您送上來。”
藤原四郎都不太敢看白蘭的眼睛,他從業多年也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囂張的美人,早知道有今日的尷尬,他就不答應給禪院富江每日結算分紅的條款了。
禪院富江嘴上說著自己病了, 恐怕就是賭癮犯了, 拿著卡就直接去賭馬場光顧。
賭徒沒錢的時候什麼都願意出賣,可是當他們稍微有一點錢,那便是不管不顧地要去賭場,發誓把以前失去的所有全部拿回來, 直到把眼睛都輸紅了才肯想從其他法子弄錢的事情。
藤原四郎內心悲憤, 從前都是彆的美人替他挨打掙錢, 今天他可能要替禪院富江承受客人的怒火了。
禪院富江就算不會讓白蘭輕易得到,人也該出現在現場, 哪怕陪他飲下一杯美酒呢?
這實在是太不符合服務精神了。
許多知道前情的顧客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白蘭消費的數額就這麼白白浪費,足夠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都非常生氣。
出乎所有人意料,白蘭的反應卻很平淡,他甚至笑了:
“富江果然和其他的人完全不一樣。他有給我留什麼話嗎?”
藤原四郎對腦袋頓時掀起了一陣頭腦風暴,為了免白蘭這頓打,他一定要說得體貼一點,哄白蘭高興:
“富江君說很想念您,隻是昨夜受傷生了病,沒有辦法以完美的姿態見您, 希望您能諒解一下他。”
白蘭當即反駁:
“不可能,富江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的神色很嚴肅,像是在指責藤原四郎的惡意ooc。
白蘭並不如他外表看起來那樣人畜無害,他的手上早就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隻要他散發出殺氣針對誰,那人絕對會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白蘭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藤原四郎,像是在看一隻用拙劣謊言冒犯他的螻蟻。
隻要藤原四郎再對他說一句謊話,說不定就會被變成森森的白骨,然後,按照日本這個彈丸之地的風俗習慣被白蘭大發慈悲地沉到東京灣之下。
藤原四郎完全被震懾住了。
眼前這個年輕的白發男人的壓迫感太強太強,在黑暗世界裡麵待了這麼多年的他從來沒有領教過這樣純粹的殺氣。
讓他這個開秘密俱樂部的老油條都根本沒有辦法轉動腦袋,編造出哪怕一句謊話來。
完全升不起抵抗逃跑的心思。
是真的會被殺掉的……
見藤原四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白蘭這才斜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太宰治,又對他審問到:
“他也沒有跟彆的什麼人留話吧?”
太宰治:?
太宰治:為何突然又針對我?
藤原四郎默默擦了他自己額角分泌出來的汗水,壓力山大地回複,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飄出來了:
“當然,也沒有。”
白蘭這才滿意:
“我就知道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富江的人,他才不會哄誰。”
他的語調之中又充滿了歡快,仿佛剛剛那個冷著臉肆意散發殺氣的mafia首領根本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上。
白蘭還不知道自己被齊木楠雄消除了關於禪院富江的記憶,他憑借著對於平行世界澤田富江的認識,感歎自己的幸運。
隻有這個世界的富江沒有彭格列家族的血統。
白蘭將成為新世界的主宰者,奪得彭格列戒指,而富江不會因為彭格列的血仇而對他寧死不屈。
這實在是太好了。
藤原四郎沒有辦法理解白蘭百轉千回的腦回路,他隻覺得剛剛壓在他身上的殺氣全部消失。
總之、是把這位客人哄好了吧?
藤原四郎剛剛劫後餘生,可是骨子裡麵掙錢的本能又在作祟,他不連滾帶爬地跑掉,反而湊上前來對白蘭殷切地問道:
“您想要其他的服務嗎?我們俱樂部裡麵也有很多漂亮的酒,各種風情……”
白蘭可不會多看凡人一眼,若不是因為禪院富江在這裡執行任務,他也根本不會屈尊降貴就現在這個秘密俱樂部。
他不想繼續搭理藤原四郎,頭也不回地離開。
太宰治默默地掃視一圈,露出個神秘的笑容,也跟著白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