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的牆體已經受到了破壞,不能夠排除承重牆受損的可能,我們需要趕緊組織人員撤離。”
因為進入了死氣狀態的緣故,澤田綱吉麵上依然維持著一種冷酷而神性的神情,隻有他內心在滴血。
這下基地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恐怕根本沒有辦法維修使用了,隻能夠完全重建,這將是一筆巨大的虧損。
禪院富江的五感非常敏銳,隻是因為他聽到的動靜太過荒誕,讓他提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澤田君,你們mafia家族的成員在受到異能力者進攻的時候,也會結成方陣,要在你麵前集結嗎?”
哪怕處於炎綱狀態,澤田綱吉也明顯卡殼了一瞬:
“那、那倒也不至於。”
澤田綱吉猛然盯住入口的位置,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堵住了去路,偏偏他們如此的沉默,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冷漠,看起來非常具有烏合之眾的混亂感:
“他們被敵人控製住了,富江君,站在我的身後。”
澤田綱吉熟悉他們所有人的麵容,都是在彭格列家族裡麵效力了很久的家族成員,甚至有部分人的身上還有上一次出任務時候沒有愈合的傷疤。
澤田綱吉一點也不想傷害他們,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
這樣對待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就是對澤田綱吉的瘋狂挑釁。
澤田綱吉已經將那個躲在人群後麵不肯露麵的幕後黑手放在生死之敵的位置。
他絕對不會原諒白蘭。
死氣之炎依靠覺悟點燃,澤田綱吉的實力遠超在場的所有人,大空不僅需要依靠包容來管理屬下,更需要用讓彆人無法反抗的實力鎮壓□□。
有彭格列指環的加持,澤田綱吉再一次製造出來了一幕幕冰牆,手動將空間劃分出一個一個的小格子,將眼前的家族成員籠罩進去,保證他們沒有辦法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互相傷害對方。
澤田綱吉抬手間就接管了失控人群的管轄權,把他們牢牢的釘死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時間都被這樣的溫度靜止。
獄寺隼人匆匆地出現在了禪院富江眼前,他的眉毛擰得很緊,卻仍然頗有條理地給澤田綱吉彙報情況:
“十代目,那些葡萄藤有附加的異能力,所有對他們的攻擊造成反擊的家族成員都被控製了。”
“陸地上的情況也不樂觀,已經有被控製的人開始圍堵出口了。”
“這些葡萄藤瘋狂地鑽毀承重柱,想要整個地下基地變成廢墟。Reborn先生原本所處的位置已經完全塌毀,他正帶領剩下的沒有被控製住的家庭成員突圍。”
獄寺隼人急切道:
“我剛剛過來,發現隻有十代目您附近的承重柱沒有受到破壞,他一定是想要在地下圍堵您,請您趕快離開。”
獄寺隼人對呼吸仍然有些急促,因為周圍溫度過低,他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真摯地勸誡澤田綱吉。
作為嵐守,獄寺隼人對於衝突形勢的判斷非常準確。
澤田綱吉當然知道幕後之人的計劃,可是,有些時候一個計謀的陰毒之處就在於拿捏住了人性之中最高尚的部分。
澤田綱吉緩慢地搖頭:
“我不能走,如果地下基地真的坍塌,那些沒有辦法逃離的家族成員全部都會喪命,我不能夠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獄寺你送富江離開,我會使用最大功率的火焰,把整個地下支撐起來。”
禪院富江的瞳孔驟然緊縮,他一向認為mafia首領都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們掙著黑錢,過著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奢華生活,這些浮華都是由血肉堆積而成。
禪院富江也以為澤田綱吉是個坐享底層mafia獻祭的冷血鬼。
聽他叭啦了許久賭博的壞處,禪院富江也隻能當他是稍好一點的首領,等屬下們為他而死之後,虛情假意的送上鮮花掉幾顆眼淚。
獄寺隼人很了解自己的首領,在他說出請求撤離的話之時,他就已經猜到了澤田綱吉的答案。
老實說,有點理想主義者的天真,可是正是這樣的首領,才是讓獄寺隼人下定決心一輩子的追逐的存在。
獄寺隼人不再試圖動搖澤田綱吉的意誌,隻是想尋求一個和自家首領共同進退的資格:
“十代目,請讓我留下陪你!”
澤田綱吉拒絕:
“富江他不了解地下基地的行進路線,隻讓他一個人尋路根本不可能安全地到達地麵,還有可能與路上其他被控製住了的家族成員產生衝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無論誰受到了傷害,我都會無比自責。”
禪院富江對於澤田綱吉的孤軍奮戰表示不讚同:
“你受傷了,傷得很重。”
禪院富江原本不該對這些mafia的生命有任何的關心。
隻是澤田綱吉現在手腕上還滲著血,哪怕在這樣的溫度下,仍然汩汩地滴落在地。
也許是發現禪院富江神色中的鬱鬱,澤田綱吉地解釋:
“無需在意這一點,富江君,這是我作為首領必須承擔的責任,如果我無法拯救自己的家族成員,那麼我也沒有資格繼續成為他們的首領。”
在他們爭執的時刻,白蘭通過3d呈相清晰無比地鎖定了禪院富江的位置,視線掃過澤田綱吉時,他眼眸一暗:
“約翰·斯坦貝克君,把剩下的地方也掃清吧。”
白蘭要澤田綱吉馬上就死!
隻要這個世界的澤田綱吉率先死亡,剩下的守護者們捕殺起來就更加容易。
遲早彭格列的傳承戒指會落入白蘭手中。
在這個沒有禪院富江存在的場合裡,白蘭毫不吝嗇地展露出自己靈魂中冷酷的一麵:
“無論富江因為彭格列受了多少傷,我的能夠將他完整得還原,醜陋的疤痕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人工製造的地震不會有任何的預兆,約翰·斯坦貝克隻等白蘭一聲令下,就果斷地指揮自己的異能力大加破壞。
無數碎石和尖銳無比的金屬碎片一起重重下墜。
禪院富江哪怕身為天與咒縛,在天災級彆的泥土重量壓在身上時也會沒辦法自救。
他的危機感在不停地發出警報。
地下基地的所有供電裝置徹底被破壞,陽光沒有滲透進來,隻剩下無儘的黑暗。
禪院富江最討厭黑暗。
仿佛回到了那些睡不到天明的噩夢。
被繩子拴住的小象,在長大之後也很難用力量掙脫這脆弱的束縛。
禪院富江有種快被黑暗溺死的痛苦,下意識地尋找自己的安全浮木。
他的視線被拉得很長很長,那個一直懸掛在他眼前的輸入框變得無比明晰,就好像地獄直通天堂的大門,在縫隙之中滲透著神聖的光輝。
隻是在禪院富江手指觸碰到那個輸入框的瞬間,他腦海裡麵還沒拚湊出足以應對現在情況的字符的情況下、
僅僅是動了一個念頭……
異常就降臨了。
黑暗仿佛凝成了液體,支撐起來了整個地底,那些沒有異能和死氣之炎的人被排斥在外,他們的時間徹底停止流動,也自然不會被繼續傷害。
白蘭引以為傲的平行世界科技也在此刻停擺,不再更新任何一絲信息。
白蘭震驚地睜大了他的眼睛:
“這是異能特異點!”
異能力在受到乾擾之後有極小的可能失控,簡直就是概率的玩笑,會輕易偏移到白蘭也難以預料的方向。
禪院富江的【作弊碼】在平行世界內獨一無二,產生的能量波及到的範圍遠超一般異能力者,這天狗食日的黑暗直接將整個島國吞吃下去。
挑剔的特異點在篩選自己的玩物。
白蘭第一次出手,大空的火焰燃燒在他的周圍,勉強抵禦住特異點的第一波侵襲。
他在平行世界中從未遇見過如此情況。
直到此刻,白蘭才從太宰治的神情中發現了異狀:
“你在彭格列安插了與【腦髓地獄】有相乾性的異能力?”
白蘭恍然:
“不對、是富江有異能力。”
在全世界裡,隻有太宰治此刻笑得張狂:
“夢野君,我們的神明終於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