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當五俠及一眾弟子進店用餐比餘蔓和張無忌要早,後峨眉眾人到來,他們見滅絕師太率弟子將兩個異服年輕人圍住,便沒有立刻出聲致意。
這時聽到提及武當,殷梨亭方與師侄宋青書緩緩走出,一看究竟。
張無忌睜大雙眼,震驚不已。他緩緩起身,待看清來人,霎時眼眶通紅,淚流滿麵。
“六叔......”
看著張無忌搖搖晃晃走過來,聽到他口中喃喃低語,殷梨亭有些失神,覺得這聲“六叔”好生熟悉。
世上會這樣喚他的人,除青書之外,還有一個。
“無忌?”殷梨亭試探問,聲音沙啞。
留在後麵的宋遠橋等人察覺不對,紛紛帶著疑惑上前,然後叔侄相認,相擁而泣。
滅絕師太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留下一句“是貧尼眼拙,就不留在這兒打擾貴派團聚了”,隨即大步離開,身後眾弟子緊跟而出。
之前因峨眉派的到來,食肆裡許多客人怕受到殃及,悄悄結賬溜了,現在峨眉派的人一走,整間食肆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餘蔓輕輕舒了口氣,看在娘的份上,目前她對待峨眉的原則,是能不衝突就不衝突。峨眉能適可而止,對大家都好。
那邊相認的差不多了,張無忌一邊用手背抹掉眼淚,一邊回頭看餘蔓,似乎打算把她介紹給叔伯們。
餘蔓了然,不等張無忌開口,便挺胸上前一步,欠身一禮,“小女子楊不悔,見過諸位大俠。”
和張無忌一樣,張嘴就是一股西域調料味兒,不過這報出來的名字,卻是寓意十足的漢名,想來不是臨時起得。宋遠橋等人點頭致意之餘,免不了將餘蔓多打量幾眼。
“大師伯......”張無忌趕緊把話接過來,“不悔妹妹與我一起長大,一起赴波斯求醫,又一起回到故土。”
宋遠橋一聽,隻當餘蔓是侄兒流落在外時結識的小夥伴,本也沒有多在意,他倒是更想了解一下赴波斯求醫這件事。於是,拉著張無忌就要坐下敘話。
張無忌瞄了瞄餘蔓,流露出遲疑之色,這些年,他們如雙生子一般,事事連在一起,如今突然多了幾個旁人摻進來,難免有些不太適應。而且,武當都是男子,他也擔心不悔妹妹身處其中不自在。
“楊姑娘,請坐。”宋青書麵帶微笑,指著另一張桌子,溫聲招待餘蔓。
長輩們都想了解無忌師弟失蹤這十年的經曆,一張桌子坐本就有些擠,楊姑娘一個女兒家還是另行安排吧,省得尷尬。
餘蔓點點頭,很自然的順著宋青書的話坐下。張無忌暗自感歎師兄想得周到,這才安心入座,與師叔伯們說起過往。不過因餘蔓身世的原因,張無忌不得不抹去一個人的存在,話隻能露一半藏一半。
大概是為了避免餘蔓獨坐,孤單不樂,宋青書留下與她同桌,禮貌寒暄了幾句,便各自默默喝起茶來,邊喝邊聽張無忌的故事。
張無忌的講述非
常簡單,他說,胡青牛生前曾有言,西域有位神醫能醫治他的寒毒,所以在胡青牛夫婦死後,他遠赴西域,直到波斯才尋得這位名神醫。
“這樣啊......”宋遠橋皺眉感歎,一想到師侄流落異國他鄉的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就忍不住埋怨張無忌,語氣中又飽含著痛心,“你這孩子,當時怎麼不給家裡寫信?”
“叔伯陪你去西域,就是晚幾日,不也比你一人上路要安穩。”
張無忌乾笑,想解釋他不是一個人,可沉吟了一下,還好是決定閉嘴。
發現餘蔓唇角那抹會心的微笑,宋青書也無聲的笑了笑,低聲道:“楊姑娘,那時你與無忌師弟年紀還小,一路肯定非常辛苦。”
餘蔓挑眉,滿不在乎的語氣,“正因為年紀小,倒是不覺得苦累。”
她笑得是,什麼胡青牛曾言西域有位神醫,這套說辭,十年前一心想找個犄角旮旯自生自滅的張無忌也對她用過,隻不過很快就被拆穿了。
“師父他老人家若知道無忌還活著,一定高興壞了。”俞蓮舟感慨。
“無忌,趕緊回武當。”宋遠橋拍著張無忌的手肘。
對此,張無忌的反應可不太爽快,他下意識瞅了餘蔓一眼,沒有馬上應下,在宋遠橋等人看來,顯然是在按餘蔓眼色行事。
在一片沉默中成為焦點的餘蔓,臉色微僵,她可從來沒有拿捏張無忌的想法,更沒做過打壓張無忌的事。張無忌如此,許是因為在他們那個機緣組成的“小家庭”中,女性地位較高,積年累月養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