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垣這番話本意是感歎餘蔓念人情,可聽在旁人耳中,就不是那回事了。
潛移默化中,大眾眼中餘蔓和楊逍的關係從無到有,更是一下上升到了值得玩味的高度。
殷野王踱步過來,冷笑奚落,“嗬,跟死了爹似的......”
心猛地揪緊,張無忌瞬間緊繃起來,生怕餘蔓和舅舅衝突,到時候不好拉架,搞不好連自己一塊兒打也是有可能的。
張無忌的擔心沒有發生,餘蔓連個眼神都沒給殷野王。她在自己的情緒裡,而殷野王的話,是事實。
沒錯,她死了爹。
她就在昆侖,明教總壇的大門外,他們離得這麼近,竟然沒能見上一麵,人就死了。她覺得,這是一種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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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如一盤散沙,這樣的狀態已持續很久了,大家都見怪不怪。可是光明左使楊逍統領風火雷電四門,五行旗亦聽從其號令,他的的突然身亡,讓麵臨六大派圍剿的明教雪上加霜。
不過好在白眉鷹王、青翼蝠王和五散人歸位,有他們坐鎮,明教不至於大亂。
當晚,餘蔓和張無忌被安排在光明頂住下。
第二天,天微微擦亮,其他人還沒起,餘蔓便獨自出門了。她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楊逍遇害的那處斷崖,餘蔓望著天上稀薄的雲,心想,既然楊逍死了,那中土明教跟她就更沒有關係了,她還是下山去,專心尋找黛綺絲,爭取早日回波斯複命。
低頭用腳尖撥弄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然後踢飛,餘蔓背著手向前邁了一步,伸脖往下看。她打算看完這一眼就離開光明頂,不與張無忌打招呼,直接</p走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日後每每想起這一眼,餘蔓都忍不住感歎,血脈之玄妙不可言。
有一個人在陡峭的岩壁上攀爬,他衣衫襤褸渾身是傷,大概是餘蔓踢下去的那顆石子吸引到了他的注意,餘蔓往下看他往上看,四目相接,兩人雙雙怔住了。
“你,你......”餘蔓吃驚地掩住嘴。
幾乎是瞬間她便回過神來,趕緊把纏在左臂上的飛爪長鏈抖出來,沿岩壁下放。
“爪子鋒利,小心。”餘蔓大聲提醒。
那人並未因餘蔓的出現,而有絲毫停歇,他繼續艱難攀爬,對於餘蔓放下來的鎖鏈,他沒有用手接,而是張嘴咬住。此舉讓餘蔓暗讚了一聲“聰明”。
借到了餘蔓的力,剩下這段路那人爬得很快,最後,餘蔓把那人拉上來,那人吐掉鎖鏈,坐在地上喘氣。
終於可以仔細打量一下對方了,二人你瞅我我瞅你。
“是你。”
“是你?”
二人異口同聲。
餘蔓乾脆也席地而坐,歪頭問那人,“你怎麼搞得?”
昨日英俊瀟灑,今日成了叫花兒。
“說來話長。”那人苦笑,他氣息短促,顯然身受重傷。
餘蔓將袖管挽起,把飛爪往胳膊上纏,聞言隨口回了一句,“那就彆說。”
那人抱拳晃了晃,“楊逍謝姑娘出手相助。”
整理鎖鏈的手,不動了,餘蔓愣住了。
“你,是楊逍?”她失聲問。
“正是。”
餘蔓呆呆盯著地麵看了半晌,隨後氣惱地往額頭上一拍。
楊逍從這兒掉下去,這人從這兒爬上來,這人是楊逍,她怎麼就沒往這方麵想?唉,睡眠不足果然會致人呆傻。
原來,她早已見過楊逍,隻不過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前天在山坳裡,斥退天鷹教,當著厚土旗的麵放她走的那位叔叔,就是楊逍呀。
彆說,楊逍長得真帥,大美男子一個,不虧是她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