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餘蔓掰了一塊乾糧給陸洪,陸洪吃下後,很快就在顛簸中陷入昏睡。
一覺醒來,星月當空,夜色已經開始消退了,周圍一片寂靜,陸洪慢慢起身,動作放得很輕。他凝目四顧,發現置身之地已不是遇險的那片荒漠,野草遍地。
馬兒臥地安靜休息,餘蔓摟著郭靖,兩人裹著厚厚的毯子躺在毛氈上,依靠馬腹而眠。
陸洪也不聲張,默默凝視著餘蔓的側臉,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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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郭靖騎馬在附近玩耍。
陸洪眼睜睜看著餘蔓走近,不禁眉目帶笑。
餘蔓也是一團和氣,指指他的左肩,“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陸洪愣了愣,趕緊側身把左肩挪到餘蔓麵前。餘蔓解開布條,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重新上藥。
“姑娘貴姓?”陸洪輕聲問。
他聽那個叫靖兒的男孩稱她作姨母,既然不是母子,想來她應該是位姑娘。
餘蔓在給纏傷口的布條打結,隨口回道:“我姓包。”
“包姑娘啊......”陸洪點點頭,又問:“包姑娘是哪裡人?”
“浙西。”
陸洪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和餘蔓聊了幾句風土人情,便不再多言。
途徑河流,餘蔓提著一串水囊去打水。裝滿第三隻水囊的時候,一個風塵仆仆的道士出現在對岸。
餘蔓抬頭,那道士也望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便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費了一番工夫,將水囊全部裝滿,返回時,提著一串沉甸甸的水囊,餘蔓的腳步慢了許多。
郭靖緊挨陸洪而坐,揚著小臉眼睛睜得大大的,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哈哈大笑。
餘蔓走近,就聽郭靖迭聲追問陸洪,“海東青張開翅膀有多大?羽毛真是金色的?”
陸洪笑著搖頭,正要開口,忽然眸子微眯,舉目向餘蔓身後望去,麵露猶疑。
餘蔓亦是皺眉,轉身打量尾隨而來的道士。
“這孩子幾歲了?”道士直勾勾地看著車上郭靖。
餘蔓把水囊重重撂下,語氣不善,“你要乾什麼?”
“可是叫郭靖?”
餘蔓臉色微變。
郭靖一臉驚奇地看著那道士,“你怎麼知道我叫郭靖?”
道士一聽,大喜過望。
“你爹是郭嘯天,家住臨安郊外的牛家村,對嗎?”
“對。”郭靖用力點頭。
李萍擔心兒子生長在蒙古,日久忘了祖宗,便時常念叨這些舊事。
道士心潮起伏,悲喜交集,他長歎一聲,欲上前抱起郭靖。
餘蔓橫跨一步將他攔住,明知故問,“你是哪位?”
還能是哪位,大名鼎鼎的丘處機唄。
“我是這孩子父母的好友。”丘處機匆匆對餘蔓說了一句,又回過頭去問郭靖,“孩子,你娘呢?”
郭靖拍拍身後的棺材,很認真地說:“娘在裡麵。”
丘處機愕然。
“你是郭大哥郭大嫂的好友?我怎麼沒見過你?”餘蔓像看賊一樣,斜睨著丘處機打量。
她當然沒見過丘處機,她也知道他說得是真的,隻是,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攀上關係。
靖兒的撫養權在她手裡,丘處機彆妄想反客為主。
終於,丘處機失去耐心,對餘蔓瞪眼,語氣很衝,“我也沒見過你,你又是誰?”
餘蔓微笑,頗有幾分自得,“我是靖兒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