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回頭看了餘蔓一眼,欲言又止。
餘蔓若無其事地把臉轉向彆處,裝作看風景的樣子。丘處機見她無事,便放心去打包陳玄風的首級。
扯了陳玄風的衣衫做包袱皮,正包裹著,忽然聽到撲通一聲悶響,丘處機手一抖,慌忙抬頭望去。
餘蔓跌坐在地,神情委頓。
丘處機快步走過來,在餘蔓單膝跪下,一臉凝重,眼不眨地查看了半天,也沒找出餘蔓傷到哪兒了。
餘蔓身形晃了晃,飛快出手在左肩連點數下,隨後,肩頭銀光一閃,射出一枚長釘,血色瞬間在衣肩綻放。
“有毒嗎?”丘處機問。
“有。”餘蔓懨懨的。
“嚴重嗎?”
“還......好。”
餘蔓的回答模棱兩可,丘處機很不滿意,他扳過餘蔓的肩膀,看不見傷口,又粗魯地搭上餘蔓的手腕,探了探內息脈象。
這毒不致命,但使人虛弱,至於會產生多少痛楚,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丟人呐。”餘蔓哀歎。
陳玄風詐屍反殺,殺得他們措手不及,丟人呐。
丘處機臉上閃過好笑的表情,他抱起餘蔓,朝嘉興城的方向奔跑。
餘蔓發覺自己騰空而起,周圍的景象不斷變換,唯一不變的是頭頂的夜幕和眼前的人。她怔怔半晌,露出驚恐的表情,一把環住丘處機的脖子。
丘處機嚇了一跳,同樣一臉驚恐地看著餘蔓,語氣十分緊張,“你想乾什麼?”
“我怕你把我丟出去。”餘蔓弱弱回道。
丘處機額角青筋抽了抽,移開視線,僵硬地目視前方,擠出兩個字,“不會。”
餘蔓勾著他的脖子,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定定看著他的側臉,感受徐徐秋風。
“你要是把我丟出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心眼裡,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吧。
餘蔓的呢喃,丘處機都聽到了,他心潮洶湧,卻始終不曾發一言。
趕回借住的小院,丘處機撞開餘蔓的房間,摸黑把她放在床上,然後點了根蠟燭,找來剪刀、布條和傷藥。
“你試著運功,看能不能把餘毒逼出來。”
“已經沒事了。”餘蔓拿起剪刀,剪開肩頭染血的衣衫。
暗器上的毒毫無威力可言,她吹了一會兒風,毒就散了。
丘處機坐在床沿上,舉著蠟燭給餘蔓照明,聞言順手捏了一下餘蔓的手腕。除了脈象有些虛弱,其他一切正常,原來是虛驚一場。
長釘的傷口很小,餘蔓單手上藥上不準,包紮也十分吃力,丘處機看不下去她的笨拙,放下燭台,幫她一氣嗬成。
“明天,你還在嗎?”餘蔓突然問。
張阿生已入土為安,陳玄風也死了,過了今晚,他會走嗎?
丘處機在給餘蔓纏傷的布條打結,兩人挨得極近。放任曖昧,也是在潛移默化中互相占有。
搖曳的燭火助長迷亂,他輕聲反問:“我......應該在嗎?”
回不了頭了,至少在今晚的夢裡,他不想抵抗,不想清醒。
餘蔓眼中漸漸盈滿笑意,她大著膽子摸上丘處機的額頭,想試試看他發沒發燒。丘處機愣了一下,旋即很不溫順地躲開了。
不知是誰,碰倒了床沿上的燭台,燭台落地,撲滅了唯一的光源,周遭陷入黑暗。
“那天晚上,你在想什麼?”餘蔓的聲音問。
“哪天?”
“就是......”
“哦,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