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漢子打量餘蔓,很快便吐出一個字,“值。”
彆說五百兩,就是一千兩也值。
獨眼漢子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他不好色,但是看到有人像他一樣,為了賭,六親不認,父母妻兒皆能押作賭注,不禁心中一陣暢快。
江小魚一聽,衝餘蔓眨眨眼,仿佛在說“計劃通”。
羅氏兄弟已經開始招呼江小魚上桌了。
江小魚抱起餘蔓往桌上一放,笑嘻嘻的正要開口,嘴巴就被餘蔓打了一下。
“誰是你老婆?”
“我是你老婆。”江小魚給餘蔓鞠躬,一頭磕在她膝蓋上,“等我贏了錢,都給你花。”
“等你贏了錢,還不知道要贖誰呢。”餘蔓**地懟回去。
她麵帶薄怒,心裡有些動氣,不過遠不到發作的地步,想著過後再與這小混蛋算賬。
“行了,彆油膩膩了,趕緊做事。”
她與張菁交情尚淺,但終歸是有交情,倘若能助張菁走下這張賭桌,出幾分力氣也是應該的。
江小魚脆聲應了,挽起袖子準備大乾一場。他與張菁的恩怨,有來有往,今日就當做個了解。
餘蔓始終側身坐在賭桌邊緣,直至華燈初上,羅氏兄弟見勢頭不妙,灰溜溜地跑了,之後經過幾把豪賭,獨眼漢子自言輸得天光地光人光,大笑三聲,空手而去。
張菁鐵青著臉,無注可下,卻也不曾離開半步。
江小魚收起本錢,又拿了幾塊金子,頭也不回地衝張菁一揮手,“剩下的你收拾吧。”
說完,抱起哈欠連連的餘蔓,大步走出賭場。
圍觀的人陸續散去,張菁終於動了動,她將寶劍和鞭子係回腰間,然後慢慢拾起散落在桌麵上的銀錢首飾,當重新握住母親送給她的那根金簪的時候,忍不住掩麵,失聲痛哭。
她怎麼就失了智,走到這步田地,今後她在江小魚這個仇人麵前如何能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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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魚抱著餘蔓,一路走一路笑,似乎沒有把人放下來的打算。
餘蔓乘著人形轎子,涼涼道:“沒錢就押女人,你可真出息。”
“什麼押女人?”江小魚就知道餘蔓跟他有官司要打,“我就是賣身,也不能讓人打你的主意。”
餘蔓哼了一聲,撅嘴道:“不私奔了,回鎮上。”
“彆呀......”
插科打諢到一半,江小魚突然眉頭一皺。
路旁跳出來兩個人,是方才一臉菜色,夾著尾巴溜出賭場的羅氏兄弟。
“小兄弟。”羅氏兄弟蹭過來,肥胖的臉上堆滿笑容。
“二位何事?”江小魚不鹹不淡地問。
他現在忙得很,希望羅氏兄弟有點眼力見。
“我們哥倆想跟你合作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呀?”嬌滴滴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餘蔓離開江小魚的懷抱,落地站好,說話的是一個身材曼妙,很有風韻的中年女人,但不速之客,不止一人。
江小魚愣了愣,他分彆瞥了羅氏兄弟一眼,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夫人有興趣?”羅氏兄弟麵上打著哈哈,暗地裡汗毛直豎,已經準備找機會開溜了。
他們不認識這個女人,但這個女人給他們的感覺,很危險。
那女人幽幽歎了口氣,嫵媚依舊,聲音卻變得粗啞陰沉,飽經滄桑,“歐陽丁、歐陽當,多年不見,你們從瘦竹竿吃成死肥豬,看來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羅氏兄弟臉色大變,驚恐萬分,“屠、屠奶奶。”
他們本名歐陽丁、歐陽當,兄弟二人在十大惡人□□享一席,江湖綽號“寧死不吃虧”和“拚命占便宜”。他們煞費苦心,改名作羅三、羅九,暴飲暴食將身材吃撐大胖子,與從前判若兩人,隻為擺脫故人。
一躲十幾年,沒想到還是被故人找上門了。
“死鬼,教我找得好辛苦。”屠嬌嬌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