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這種感覺如芒刺背,尤其是經過昨晚後,溫妤再也不能直視這種來自哥哥的注視。
總覺得哥哥的眼神有些顏色。
好幾次溫妤都閉眼反省,你他媽在想什麼啊,吃你的東西行嗎。
還好這時,十二姨打開了電視。
她做家務的時候習慣家裡有點聲音,熱鬨熱鬨,不至於那麼沉悶。
電視劇的聲音很好的打破了客廳裡詭異又微妙的氣氛,就連身邊的男人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再那麼專注看她。
可就在溫妤覺得呼吸稍微自由了些時,電視機裡卻傳來一聲重聲嗬斥:
“你這個畜生,你乾的是人事嗎?!”
“還有你也是,不知羞恥,道德淪喪,竟做出這種有辱家門的事!”
???
溫妤微愣,抬起頭。
緊接著的台詞又是一句帶淚的泣訴:
“你們兩個是兄妹啊!兄妹!你們怎麼能,怎麼可以!!!”
說著說著,電視裡這位爸爸就氣到昏厥過去了。
看得在一旁擦桌子的十二姨也直嘖嘴:“哎喲,這不是造孽嗎,哥哥跟妹妹怎麼乾出這種事兒了。”
溫妤:“……”
一秒鐘而已。
溫妤努力做出的那些若無其事雲淡風輕淡定自若全部崩塌。
昨天蔣禹赫把她拽進房間的時候十二姨也在,溫妤不確定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現在又是不是在暗示什麼,無論如何,這一刻她好像當眾被**裸地撕破了那層紙,再也無法淡定坐下去。
慌張又窘迫地起身:“我吃飽了。”
接著便朝二樓自己的房間跑。
蔣禹赫微怔,而後快步追上去,經過十二姨旁邊時皺眉看著她:
“你就不能看點正常的東西?”
十二姨:???
我又怎麼了?
溫妤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剛要關上門,蔣禹赫緊隨而至,提前一步用手臂攔住門。
溫妤的力量無法與蔣禹赫抗衡,他輕輕一推,她便往後退了兩步,跌跌撞撞站到了房裡。
而他,就這樣走了進來,關上門。
溫妤:“……”
蔣禹赫一步步往裡走,溫妤便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到化妝桌前,她手撐在上麵——
“停。”她有點怕他又要再來一次昨晚的事情,“你彆再過來了。”
蔣禹赫便停在了那,沒再往前。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無奈這種一夜之間橫在兩人麵前的距離,許久才啞著嗓子輕道:
“昨天的事……是我的問題。”
“我跟你道歉。”
蔣禹赫輕輕說著,溫妤低頭聽,卻不知該怎麼回。
她心裡明白他們不是親兄妹,可她現在的人設是一個失了憶的人,而且是一個失憶後堅持把蔣禹赫當做親哥哥的人。
所以她現在怎麼都沒辦法做出【我能理解,我能懂】的樣子。
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和電視上演的一樣,她在默認跟親哥哥搞**?
溫妤感覺自己把自己繞進了一個巨大的修羅場裡,現在裡外不是人。
她閉了閉眼,隻能順著人設往下接:
“我把你當哥哥,你卻——”
她決定無論蔣禹赫待會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她都趕緊順台階而下結束這件事。
誰知蔣禹赫頓了頓:“可我沒把你當妹妹。”
溫妤:“……”
溫妤:“???”
溫妤呆了。
她用一種【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喝醉了你他媽是要公開跟失憶的妹妹搞**嗎】的眼神看著蔣禹赫。
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你……”
其實昨晚那一個衝動的吻過後,蔣禹赫也後悔過。
但時間很短,一兩分鐘而已。
他並不喜歡拖泥帶水,之前的種種隱忍已經是極限,走到今天這一步,蔣禹
赫已經徹底推翻了約束自己的那道底線。
他的目的性和行動力幾乎是一致的。和做生意時的雷厲風行一樣,一旦敲定目標,他會直接出手,不會猶豫。
昨晚的吻的確是衝動之下的意外,但對他來說,卻是克製已久的必然。
既然已經這樣了,他更沒必要再繼續遮掩下去。
坦蕩一點,對溫妤來說也是一種負責。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片刻,蔣禹赫終於出聲:
“魚魚。”
“其實我——”
話剛說一半,十二姨在外麵敲門。
“少爺,外麵來了個人,說是找您和小魚的。”
蔣禹赫皺了皺眉。
找他倒是沒什麼稀奇的,可是找溫妤?
她在這根本不認識幾個人。
“誰找你?”蔣禹赫問。
溫妤也不知道是誰,搖搖頭。
頓了頓,蔣禹赫隻好暫時中止了剛剛想要說出來的話,“先下去吧。”
“嗯。”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蔣禹赫走在前麵,剛至樓梯處便看到客廳佇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
男人背影清雋,風衣與身材完美貼合,哪怕是背對著也能看出氣度不凡。
蔣禹赫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他冷笑一聲,回頭看了溫妤一眼,輕道:“找上門來了?”
溫妤愣了下,“什麼?”
她隨後看出去,等看清那個身影後嚇得臉色霎時就變了。
來的人是溫清佑。
溫妤唇囁喏了兩下,有些哆嗦,“哥”字的音到了嘴邊卻怎麼都發不出來。
蔣禹赫雙手抄在褲兜裡,不慌不忙走下去,“找我?”
溫清佑聽到聲音回頭,看著蔣禹赫微微一笑:“你好,蔣先生。”
溫妤拚命在蔣禹赫背後給親哥哥眼神——
“你瘋了嗎大哥!”
“你過來湊什麼熱鬨啊!?”
“你要來也先跟我說一聲啊!”
可無論如何,人已經來了。
溫妤拚命舞了一番眼神後又沮喪垂下頭,接受了這個現實。
經過昨晚,溫清佑已然從蔣禹赫眼中看出了他對自己妹妹不一樣的感情。
也深知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萬一哪天被他知道溫妤隻是在玩弄他,後果不堪想象。
既然妹妹無法快刀斬亂麻,他這個做哥哥的就親自來幫她做這個決定。
蔣禹赫對溫清佑的問好毫無反應,冷漠地在沙發上坐下,
“你還挺有膽子的。”
溫清佑:“應該做的事,無論如何都是要做的,這跟膽量無關。”
蔣禹赫不禁輕笑,抬眼望他:“應該做的?你有什麼事是應該走到我麵前來做的?”
溫清佑頓了頓,看向站在蔣禹赫身邊的溫妤。
視線落過去,他唇角揚了揚,“帶她走。”
“……?”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而這個笑話又帶著點明目張膽的挑釁,蔣禹赫忍著心頭那股火氣問溫清佑:
“你憑什麼。”
溫清佑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這兩百萬就當這幾個月來她叨擾了蔣先生的一點補償,感謝你對她的照顧。”
蔣禹赫看了兩秒,輕笑一聲。
他站起來,慢慢走到溫清佑麵前,接過那張支票後,一點一點將它撕成碎片。
而後儘數丟在溫清佑身上。
“我缺你這兩百萬?”蔣禹赫討厭極了這個男人的金邊眼鏡,聲音冷沉著警告他:“趁現在我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你最好自己消失。”
一邊是親哥哥,一邊是……不知道怎麼說的哥哥,兩人麵對麵站著,一副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樣子,溫妤急得不知所措。
她忙走到兩人中間試圖分開他們:
“哥哥你們有話好好說好嗎,彆傷了和氣。”
蔣禹赫看到她這個表態更是動火,“我跟他很熟嗎,有什麼和氣好講?”
驀地又反應過來那個微妙的“們”字,皺了皺眉:
“你叫他什麼?”
溫妤:“……”
溫清佑這時輕輕笑了笑,不慌不忙取下眼鏡,一邊擦拭一邊說:
“我差點忘了,應該先跟蔣先生做個自我介紹。”
他重新戴好眼鏡,朝蔣禹赫伸出自己的手:
“你好蔣先生,我叫宋清佑。”
“小魚的哥哥。”
頓了兩秒——
“親哥哥。”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