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所裡,醫生讓溫妤坐下,拿一個小工具在她小腿附近敲著檢查,又拉伸了幾次,最後說:“骨頭沒事,應該就是外傷,把褲子往上抽一點我看看有沒有血腫吧。”
溫妤穿是一條緊身牛仔褲,褲腿很小,試著往上提了兩下卻更加擠壓到了傷處。
她痛得放棄了這個檢查:“算了不看了。”
“這,”醫生有些為難,“不看我沒法給你開藥哈。”
蔣禹赫知道是褲子太緊緣故,頓了頓,問醫生,“有剪刀沒有。”
醫生一愣,轉身從滅菌盒裡拿出一把紗布剪遞給他。
蔣禹赫在溫妤麵前蹲下,按著她受傷那條腿。溫妤還沒回神,冰冷金屬就這樣從褲腿處緩緩探入。
——她吸了口氣,身體莫名激起一陣顫栗。
男人手是溫暖,泛著光澤金屬是冰冷。
兩種溫度同時貼到皮膚上,莫名在溫妤心裡卷起一股微妙波瀾。
她心跳在暗中加快,手也不覺抓緊了病床上一次性墊巾。
矛盾溫度還在交錯前進,蔣禹赫按照傷口位置緩緩剪開了褲子。
他手裡好像有沙子,慢慢,沿著溫妤血液運行方向,從腳踝嚴嚴密密緩緩向上,在小腿皮膚上爬行包裹,密不透風,喘不過氣,血液都跟著變得滾燙起來。
這種感覺讓溫妤有些不知所措,她無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下,蔣禹赫另隻手直接握住她腳踝,甚至往回拽了下。
像拽回一隻不聽話小貓——
“彆動。”
溫妤:“……”
蔣禹赫這時剪到側麵偏硬褲縫處,紗布剪沒能剪下去,他乾脆丟了工具,雙手抓住,輕鬆撕開了那個缺角。
刺啦一聲,傷口終於被完全暴露了出來。
溫妤臉卻更熱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聯想什麼,隻覺得自己好像被尤昕附體了,滿腦子都是些不和諧畫麵。
醫生圍過來看了一眼,習以為常地說:“沒事,稍微有些淤腫,用點藥就行。”
影視城經常有因為拍戲受外傷情況,所以醫務所裡這樣外傷藥很常用。
醫生一邊給溫妤用酒精做表麵消毒,一邊拿了支藥膏給蔣禹赫:“一天擦三次,兩三天就好了。”
蔣禹赫接到手裡,轉身問溫妤:“你開車過來?”
溫妤點點頭。
“車鑰匙給我。”
“……”
拿走了車鑰匙,又過了十分鐘左右,蔣禹赫把車開到醫務所門口,這才又抱著溫妤上了車。
“祁總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哦。”溫妤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餘光偶爾偷瞥一眼男人,總覺得自己小腿上還有他手溫度。
車裡也是,氣氛莫名浮著一層散不去曖昧。
好像兩人剛剛不是在檢查傷口,
他扯破也不是褲子。
溫妤閉了閉眼,主動找話題打破這種氣氛:“你怎麼會在影視城?”
“祁敘女朋友在這邊拍戲,我帶他過來探班。”
被這麼一說,溫妤想起了什麼,眨了眨眼問,“明媱姐現在什麼身價?”
蔣禹赫:“你想找她?”
“是啊,你不覺得她很漂亮嗎?而且笑起來特彆有感染力,就特彆容易讓人一見鐘情那種。”
蔣禹赫很久都沒回這個問題,還是到一個紅燈路口停下,才轉過來看了溫妤一眼,說:
“你漂亮多一點。”
溫妤:“……”
天,這個男人竟然會對自己說情話了。
溫妤一時竟有些不習慣,緩了兩秒,冒出一句:“那我哪裡比她漂亮?”
等了片刻,蔣禹赫卻反問她:“難道你會覺得祁敘比我好?”
他這麼說,溫妤懂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己喜歡人,再怎麼樣都是最好。
那倒是,雖然祁總也優秀,但溫妤眼裡,還是覺得自己麵前這個男人好。
哪哪兒都讓她心動。
溫妤暗自彎了彎唇,對這種不拉踩彆人理智情話相當滿意。
半小時後,車開回了觀南公寓。
蔣禹赫抱著溫妤下車,溫妤這時候已經非常熟練且享受這個動作,才被抱上就把頭靠在蔣禹赫懷裡。
頓了頓,忽然感慨地說:“你還記不記得車禍後我剛去你家時你是怎麼對我?”
蔣禹赫抱著她,沉默。
溫妤見他不說話,用手戳他胸口:
“我幫你回憶下?”
她一樁樁如數家珍:“讓我瘸著腿自己上下車,也不幫我收輪椅,我主動跟你說話都不理我,跟你交換號碼也不願意,那時候我可比現在傷得重多了。”
頓了頓,溫妤入戲了似直起頭看蔣禹赫,一臉
痛心疾首:
“說真,午夜夢回時候你良心不會痛嗎,不想為自己曾經做過事贖罪嗎?”
“你這個冷漠家夥。”
“說話呀你。”
蔣禹赫耐心聽她碎碎念了一路,好不容易到家把人抱回臥室就去了衛生間。
很快,一陣水聲傳了出來。
溫妤嘖了聲,心想這人是嫌自己臟嗎,回來就洗手。
她試著起來走了兩下,發現其實也就是剛剛撞到時候有些疼,這會兒已經好多了。
又站在臥室門口喊了兩聲溫清佑名字,發現親哥不在家。
於是又慢吞吞走回去,想去衛生間看看蔣禹赫在洗什麼這麼認真,剛走出兩步,他人出來了。
手裡還有沒擦乾紙巾,邊走邊丟到了垃圾桶裡。
“坐好。”他說。
溫妤被蔣禹赫一按,人坐在了床頭沙發上,還未反應,小腿忽然一涼。
她垂眸看過去,隻見蔣禹赫拉高了她褲腳,手裡拿著醫生開藥膏,擠了一點在她被撞到地方。
藥膏帶著一點涼意,緩緩被他推開。
這一波操作來得措手不及,溫妤倒吸一口氣,“……你乾什麼。”
蔣禹赫頭都沒抬:“贖罪。”
溫妤:“……”
頓了幾秒,小聲嘀咕:“我看你一點都不像在贖罪。”
蔣禹赫停下,看著她:“那我像什麼?”
男人指腹不似女人柔軟,在皮膚上揉搓時會有輕微糙感,偏偏溫妤腿部皮膚又特彆細膩,蔣禹赫這麼一圈一圈塗抹揉搓——
溫妤閉了閉嘴,“我覺得你在勾引我。”
“……”
安靜了幾秒,蔣禹赫懶得理溫妤似,繼續垂下頭抹藥。
溫妤從他眼裡看出一種【你是不是有什麼自作多情毛病】意思。
“我說錯了嗎。”她馬上坐正,終於挑破了絲襪事,“你從中午送我那個禮物開始就在不懷好意地勾引我。”
蔣禹赫還是沒回應她。
溫妤更加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虛張聲勢威脅道:
“反正我不會穿。”
“你想都彆想。”
蔣禹赫幫溫妤抹好了藥膏,放下褲腳,才緩緩俯下身錮住溫妤。
眸色垂落她眼裡,他看著她幾秒,淡淡說:
“我還沒那麼迫不及待。”
溫妤:“……”
“我送你那個是想你知道,彆什麼事都聽宋清佑指導,我跟他不一樣。”
他聲音低,又視線灼灼地看著自己,溫妤無法承受太久這樣對視,主動移開視線,又推開他說:
“我哥是跟你不一樣。”
“他很規矩,沒你這麼不正經。”
話音剛落,臥室外傳來窸窣聲音。
有人開門走進來了。
蔣禹赫知道應該是溫清佑回了家,想著反正待會也是被趕走命,乾脆自己先走。
他把藥膏放在桌上,叮囑溫妤:“睡前記得再擦一次。”
說著他就開門走了出去,溫妤喊住,“你等會,我話還沒說完呢。”
正要追上去,溫妤忽然看到蔣禹赫停在門口過道那沒動。
表情也有些不對勁。
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能繼續往前走畫麵。
“怎麼了?”溫妤好奇地走過去。
走到狹長過道處,看到客廳裡畫麵,她驀地怔住,而後眼睛慢慢睜大,差點連呼吸也馬上跟著屏住。
客廳被暮色籠罩,暗沉沉,昏暗一片。
一對男女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在牆邊激情熱吻著。
一邊吻,一邊互相脫著對方衣服。
女人領口被扯開了一半,男人襯衣紐扣也在被一個個解開。
在熱情似火喘.息聲中,蔣禹赫緩緩轉過來看著溫妤,眼裡好像在說——【你哥真滿正經。】
溫妤看得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實在也無法給親哥立人設了。
他一定是聽自己說今晚不回來住所以才敢這麼玩。
可是玩也就罷了——
你怎麼還玩人家姐姐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客廳一角,激情癡纏持續上演,在溫清佑襯衣快要脫離身體之前,蔣禹赫伸手蒙住了溫妤眼睛。
然後平靜看著那對身影說:
“進房間再做有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