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懷孕了這件事,是蔣禹赫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自認為做足了一切保障措施,這種意外根本不可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卻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大概,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往往就是這樣,發生得讓人始料未及。
明明他們就那唯一的一次,當時小彆勝新婚,十天沒有在一起,各方麵都稍微難控了些。
可即便難控,他還是全部體外了。
這樣都能中?
溫妤看上去倒是挺開心,“寶貝也太頑強了,這樣都能萬裡長征夾縫鑽道地住到我肚子裡,有幾分爸爸的厲害樣子呢。”
蔣禹赫還沒完全接受這件事,明明上一秒還在過生日,還在拆情趣禮物,他被那條絲襪幾乎勾出了生理反應,以為自己可以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下一秒卻突然將這一切全部收回。
收回就算了,一收還是一整年。
大起大落得太快,蔣禹赫都有些難以承受。
緩了會兒,他才似乎找回了節奏,冷靜地拉著溫妤出門,“去醫院。”
“乾嘛?”
不乾什麼。
蔣禹赫就是單純想讓自己儘快確定這件事,然後接受現實。
雖然,他在腦子裡抱了那麼1%的希望。
希望是驗孕棒的問題,希望他和溫妤的二人世界不要這麼快就結束。
但一個小時後,某私立醫院辦公室裡,熟悉的醫生和藹地告訴蔣禹赫:
“恭喜蔣總呀,要做爸爸了。”
蔣禹赫:“……”
果然,是一個難忘的生日。
說實話,現階段蔣禹赫還不太想要孩子。
在他構想的生活裡,其實隻需要溫妤一個人就夠了。
他完全願意與她二人世界一輩子,也不希望溫妤有什麼延續下一代這樣的包袱。
這樣想的原因,第一是因為的確太愛她,工作之餘的所有時間隻想留給她一個人。
第二,大概便是看到好兄弟祁敘生兒子後和小奶娃各種鬥智鬥勇的日常,他頭疼。
祁敘家的兒子奇異果剛滿周歲,前些日子去參加他的一歲生日宴時,溫妤見他可愛,主動要求要求喂米糊。
誰知剛喂了兩口,奇異果不知就鬨起了什麼小情緒,噗的一下把吃到嘴裡的米糊全噴了出來,糊了溫妤一身。
當時蔣禹赫就有想過,如果是自己的兒子,在喂他吃東西的時候,忽然反噴自己一口——
蔣禹赫覺得自己可能會把他直接丟出去重新投胎。
因此,蔣禹赫不認為自己會是一個好脾氣的爸爸。
可眼下,孩子來都來了,他這個爸爸,不想做也得強行上崗。
畢竟……是自己的生日禮物啊。
就跟當年他坐在車上,忽然從天而降了個妹妹一樣。
如今好好過個生日,又從天而降了個寶寶。
他的人生可能就是這樣,隨時都在被空降驚喜吧。
溫妤從醫生口中確定了懷孕的消息後,心也終於安穩下來,對蔣禹赫說:“原來你都做了47天的爸爸了。”
蔣禹赫:“……”
“你開心嗎?”
不等蔣禹赫回答,溫妤已經代入了母親的角色,“太神奇了,我肚子裡竟然有個寶寶,也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像你還是像我,我們給寶寶取什麼名字好?先取個小名吧……”
發現都是自己在說,溫妤停下看蔣禹赫,“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蔣禹赫頓了幾秒,在心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男孩女孩,還真是無所謂。
反正都最愛麵前生孩子的這個人罷了。
確定懷孕這件事後,蔣禹赫低調地通知了兩家長輩,一家人歡喜的不得了,蔣奶奶更是連聲叫溫妤回彆墅安胎,但被蔣禹赫拒絕了。
他們僅剩的這幾個月二人世界,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擾。
所以那些日子,溫妤的一切都是蔣禹赫親力親為。
但凡出門都是他開車接送,厲白也被暫時調去給了溫妤,全程保護她的安全。
日複一日,蔣禹赫精心嗬護著溫妤的一切,隻希望滿十個月時,孩子能平安出生。
因為是兩人禁欲十天後一不小心多出來的崽崽,溫妤特意取名小十,以作紀念。
和小十同時開始孕育的,是溫妤改編的電影《想與你墜入愛河》
孕三個月的時候,電影正式進入了開拍階段,鄭千嶼和顧雙也以新人姿態進入大眾視線。
溫妤的電影和肚子裡的小生命,同時發育壯大著。
到了孕中期,溫妤身體上的反應幾乎都沒了,情緒上的變化卻悄悄出現了。
她開始變得異常黏人。
主要是黏蔣禹赫。
不在家也就罷了,蔣禹赫要是在家,溫妤就會跟樹懶一樣,時時刻刻都要掛在他身上。
連上廁所都要眼巴巴地跟著他:“我陪你一起去好嗎。”
再不然就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比如夢見自己生了一條魚,再比如——夢見蔣禹赫出軌了。
溫妤做這個夢的時候是半夜,醒來的時候看著黑漆漆的夜,忽地就委屈地哭了。
夢裡的感覺太真實了,蔣禹赫因為孕期得不到滿足,公司裡的一個白蓮花女明星趁機勾引,最後兩人去酒店開房,溫妤和尤昕一起去抓奸,抓了個正著不說,蔣禹赫還維護那個小三。
簡直就是沈銘嘉第二。
溫妤氣哭了,一腳蹬醒了蔣禹赫,“你起來給我說清楚。”
蔣禹赫:“?”
“為什麼要出軌?”
蔣禹赫人直接聽清醒了,“我什麼時候出軌了?”
“就剛剛,我夢裡!”
“……”
三更半夜,蔣禹赫腦子又開始嗡了。
後來那晚,蔣禹赫哄了溫妤很久,並且再三保證以後絕不在夢裡出軌,這件事才算翻篇。
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蔣禹赫覺得溫妤純粹是在家悶出來的,前三個月因為怕溫妤工作辛苦,他沒讓她再碰公司半點事情,都合並給自己去做。
現在三個月過去了,蔣禹赫谘詢了醫生,確定這個時間段的安全後,他主動建議溫妤可以去
《想與你墜入愛河》的片場探班。
溫妤因此找到了可以打發時間的事,幾乎每天都會去片場,親自觀看鄭千嶼和顧雙的表演。
兩個新人都跟白紙一樣,缺少經驗,需要很耐心地去教,有時溫妤會親自去說,你這一段的感覺應該是怎麼樣的。
比如拍到情人節自己在雨中那一段時,顧雙忍不住哭了。
溫妤就告訴她:“這個地方你不應該馬上就哭,你沒有委屈,為什麼要哭?你其實是心虛的,但又有些恃寵生嬌,想試探他對你還有沒有心軟。”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顧雙聽完認真思考著,“妤姐你好懂,我怎麼沒理解到這一層。”
坐在車裡的鄭千嶼也隨口問了句,“那我現在的反應對嗎。”
鄭千嶼飾演的江尋當然不可能套用蔣禹赫的娛樂圈背景,他被改編成了其他行業的精英人物。
在鄭千嶼沒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溫妤覺得他的反應是對的,反正冷漠地坐在車裡,眼裡沒有一點溫度就對了。
畢竟當時蔣禹赫就是這樣的。
可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出於嚴謹,溫妤特地去問了蔣禹赫——
“你當時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是不是特彆恨我,特彆不想看到我。”
蔣禹赫本來真不想回答這些問題,可耐不住溫妤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回了她:
“什麼心情你不知道?”
“想鐵石心腸不理你,卻沒辦法讓眼睛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