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 2)

我的安徒生 明開夜合 11068 字 10個月前

“……你不送我到樓下就不說了,還趕我。”

“就十幾層電梯,送什麼送?你傷的是腳?”

“……”

她確定了,哪怕關係變了,柳逾白的原汁原味都不會變。

回到樓下,梁司月拿鑰匙打開門,沒開客廳燈,輕輕地闔上門,用手機照明,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間。

不知道池喬是不是已經在休息了,但好消息一定要第一個跟最好的朋友分享,便發微信給她:我們在一起了。

如池喬這樣的網癮少女,除非在忙,否則一定手機不離手。

果真,消息發出去沒到三秒鐘,她便回過來一串的感歎號,緊跟著問那曲心慈是事情有沒有問清楚。

梁司月先切出去,給柳逾白發消息。她打字不方便,想了想,直接發語音消息,對他說“我已經到家,在床上躺下了”。

從前她是絕對不敢給他發語音的。

再回到和池喬的聊天界麵,同樣發的語音,提煉重點地解釋了一下,消除她的擔憂。

池喬:太好了太好了,祝你們幸福。

附帶嗚嗚大哭的表情包。

梁司月在屏幕這邊傻笑,也發給她一個表情包。

切出去,柳逾白已經回複她了。

她看見顯示的是一個2秒鐘進度的語音條,愣了一下,手機差一點滑下來砸到臉上。

激動地手指點開,手機裡傳出他的聲音,聽起來和麵對麵有一點微妙的不一樣:

早點睡,晚安-

第二天,梁司月下了課以後回到家。

因為晚上要跟柳逾白一起吃飯,想要稍稍打扮,但一隻手實在無法完成化妝這樣的高難度操作,隻好作罷。

隻換了一條白色到煙藍色漸變的雪紡紗連衣裙,帶一件寬鬆的薄款針織開衫,以隨時應付入秋以後漸涼的夜色。

即便是衣服,換和脫也是困難重重,要在外婆的幫助下,先摘了固定帶,穿上裙子,再綁回固定帶。過程中得注意手臂不能大幅度動作,實在是複雜到讓人沒脾氣的一套流程。

在家裡等到大概六點半,接到柳逾白的消息,叫她下樓去。

外婆坐在沙發上,身旁竹筐裡放著針線和布頭,她戴著老花鏡,修改過幾天舞蹈隊表演要穿的統一的演出服的腰身。因為梁司月要去外頭吃,梁國誌晚上也不回來,她不用忙著做飯,晚上自己煮個麵湊合一下就行了。

外婆抬頭瞅她一眼,“吃完飯早點回來啊,在外麵注意手臂,可彆在哪兒撞了。”

梁司月應下之後出門。

沒告訴外婆,一起吃飯的對象是柳逾白,隻說是跟學校的同學。

車停在小區門口。

梁司月拉開車門,駕駛座的柳逾白,慣常工作狀態的裝束,但僅僅是白襯衫,在他身上也有蘊藉風流的效果。

可能衣服如何,端看臉長得如何。

梁司月小心翼翼地上了車,問柳逾白,自己這身衣服可不可以,吃飯的地點會不會過於隆重到讓她不能登門;假使如此,能行使他的“鈔能力”通融一下嗎,因為:“……讓我換衣服不如殺了我。”

柳逾白笑了,“哪兒這麼多話?隻要你願意,披個麻袋都行。”

梁司月覺得這番話作為開場完美極了,不至於讓昨晚她所覺察到的,兩人關係轉變之後的那種彆扭和尷尬的氛圍回籠。

有了這樣一個見麵的基調,後麵就容易多了,因為他們在一起是不缺話題聊的。哪怕她說的事情再無聊,柳逾白也會給出相對應的回應,雖然並不總是正麵的。

他說得不多,總在適當的時候搭一句話,她就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比如現在,她提及外婆廣場舞的舞蹈隊要去演出。

柳逾白沉默了一下,“……是想叫我讚助的意思?”

“沒有!”梁司月笑了,“我隻是隨便一提。”

“需要讚助嗎?你問問。隊服、場地、或者現場鼓掌的托……”

柳總完全是這些他都能一句話就包圓的語氣。

梁司月歪頭看他,“你是當真的嗎?”

“為什麼不是?”

“因為……因為我真的隻是隨便說說的。”梁司月不好說,她是她,她的家人是她的家人,她不會覺得柳逾白會去親近她的家人,雖然這是她所期望的,但短期之內,她不敢有此幻想,柳逾白願意禮數上無所虧欠她就很滿意了。

車開了二十來分鐘,到了吃飯的地方。好在柳逾白沒有為難她,是一家可以單手執筷的中餐館。

跟在柳逾白身後走進去,穿過大堂到了後方的卡座。

一掀開簾子,梁司月呆住了——曲心慈,還有一個陌生男人正坐在裡麵。

柳逾白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將她輕輕地往裡推,一麵介紹:“曲心慈,你見過的;她哥哥曲心誠。”

梁司月一麵跟兩人打招呼一麵往裡走,坐下以後,對麵曲心慈雙手合掌舉在額前,笑著道歉:“梁妹妹千萬原諒,昨天匆匆忙忙的,也沒好好跟你打招呼,太失禮了。”

梁司月一時情緒複雜,如果早知道這頓飯還有旁人,她一定會身殘誌堅地化個妝的,哪怕花錢請人上門也行。現在完全是素顏,也不知道會不會看起來氣色不好。

另一方麵,她覺得曲心慈實在情商高——道歉的本意,顯然是覺得自己可能給她造成了誤解,但真要這麼說,未免顯得太把自己當回事,也難免會有暗裡反襯她太過小氣的意思,畢竟,人家十多年的交情,上門拿個相簿,何至於要上綱上線。

但換了個角度,這道歉就高級多了。

梁司月落落大方地笑說:“那就當是今天是正式的打招呼吧。”

點完菜之後,曲心慈笑問梁司月可不可以陪她去一趟洗手間。

柳逾白起身給梁司月讓了位置,叫她路上小心些彆撞到人了。

餐廳的洗手間很是乾淨,沒有任何異味,燃著淡淡的香薰。

梁司月在洗手池旁邊等著,一會兒,曲心慈就從裡麵的隔間出來了。

掬水洗手的時候,曲心慈看著鏡子裡的梁司月,笑說:“叫你陪我過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因為我真的太好奇。我這人,就是沒辦法好奇心不能立刻被滿足。白天逾白給我打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我回崇城這麼久他都沒空約飯,我當然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果真,他說,要介紹女朋友給我們認識。這是第一回!”

梁司月完全感受到了曲心慈的熱情,她並沒有太多識人的閱曆,一切全憑直覺,但曲給她的感覺是真誠的,毫不矯飾的。

她笑說:“他以前也交過女朋友的呀。”

“不是在自抬身價,我和我哥可以算是逾白的家人。他是很注重私人社交和工作的界限,相信你應當了解他。所以,不是真正重要的人,不會帶給家人認識,這是他的原則——因為,這樣說可能有些現實,一但進入私人圈子,分開以後會變得很麻煩。”

梁司月笑了。

曲心慈一來一大串,根本沒有她插嘴的間隙。

“你實在是……”曲心慈仿佛有些詞窮,“我都有跟我哥打賭,說柳逾白這個人恐怕要孤獨終老。他實在界限感和戒備心太強,沒有女孩子會受得了。”

梁司月笑說:“坦白說,我有被恭維到。”

曲心慈笑說:“我是不是有一點交淺言深,我哥老說我大嘴巴,認識不久的人,隻要喜歡就什麼都叭叭叭地往外倒。”

“我保證什麼也不會往外說的。”

“我還要在崇城待好久,以後可以約你一起逛街嗎?”

梁司月笑著點頭:“如果我不在劇組,不趕通告的話。”

兩個人,當場就在洗手間裡把微信加上了。

回到卡座,還沒坐穩呢,柳逾白立即轉頭問梁司月:“她對你說什麼了?”

旁若無人的,怕她受了欺負的護犢子的語氣。

曲心慈受不了地“嘖”了一聲,“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再有,梁小姐連你都能搞定,你可不要小瞧她哦。”

梁司月笑了。

坦白說,她又被恭維到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