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平問道:“你現在還在跟他交流嗎?”她意識到什麼:“你是不是也可以跟塔維斯說話?”
布偶貓:“……”它一副完蛋了,這都被你發現了表情。
芮平微微皺著眉頭。之前塔維斯說他要休息一段時間,芮平認為他一直都在沉睡,也不敢打擾他,怕影響他恢複。
但是看這隻貓的神情,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芮平:“……他現在恢複好了嗎?”
布偶貓認命的道:“其實也差不多了……隻是他一直不敢見你……”
芮平先是生氣,都好了竟然還裝消失,接著又不理解:“為什麼?”
布偶貓也不想摻合這對父女之間。它愁眉苦臉的道:“他以為你不想看到她,之前是不知道。現在……他怕你看到他會不高興……他不想讓你不高興。”
又是不想讓她不高興。難道他以為他不出現,她就會高興了嗎?是不是在他的眼裡,她總是不高興?
芮平現在很生氣,非常的生氣。他總是有辦法,輕易的挑起她的怒火。她本來還可憐他,同情他,現在她很想問問他,他的腦袋裡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芮平在運氣,她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不管怎麼說,他也並沒有錯太多,雖然過程中難免會有各種狀況,但是他的初衷也是好的。
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對他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她得理解他。
芮平不斷地勸導自己,不要生氣,生氣傷感情。不要生氣,生氣傷身體。
布偶貓小心翼翼地:“……你想讓他出來,還是不想讓他出來?”
芮平冷笑道:“你說呢?”
布偶貓覺得她笑得好可怕,它打了個顫:“那我叫他出來,說你想見他?”
芮平終於忍耐不住:“他要是不現在給我滾出來,以後就一輩子都彆想出來了!”
塔維斯是被趕出來的。他一臉灰溜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現在的心情不太美麗。
芮平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語。
其實她腦海裡這時候想得是王文義說得那句話。
【你的父親,是在沒辦法使用精神力的情況下,一直鏖戰到天明,直到力竭倒下,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堅持到最後一刻的。】
她想問他,痛嗎?疼嗎?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她。
他個騙子!他個大騙子!他在她麵前裝得那麼好!讓她真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芮平冷冷的道:“裝高中生很開心嗎?把我騙得團團轉很好玩嗎?”
塔維斯這下臉是真的灰了。
他摸了摸鼻子,悻悻的道:“……原來你都知道了?是那隻肥貓告訴你的?我就知道它不頂用,叛徒!”他憤怒的指責那隻貓:“枉我如此信任它!”
芮平:“之前還沒想明白。其實你不是個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如果你真的喪失了所有的記憶,以你的性格,你絕對不會讓自己受製於人,哪怕那是你的女兒。你不會連求證都不求證一下就相信我說的。”
塔維斯:“……啊?我不是一副非常不相信的樣子嗎?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他開始懷疑自己了。
芮平:“你暴露太多了!”她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你要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總統宣布你死訊的時候,你不會出來!”
塔維斯:“我那是不相信自己死了。”
芮平吼道:“你不是!你是怕我難過。你想告訴我,你沒死……你還要我繼續說嗎!”
塔維斯:“……”他歎了口氣:“說吧,讓我知道我到底錯得有多離譜。”
芮平深吸一口氣:“……還有葬禮。你那天沒出現。”她哽咽了一下:“我之前還想不通。現在我想明白了,你是怕看到自己認識的人。你不敢麵對他們,你怕在我麵前暴露!你這個混/蛋!你還騙我,你說不想看到我難過的樣子!我竟然真的信了!”
塔維斯臉灰灰的:“……也有一部分。我確實覺得你應該不想在我麵前難過。”
“胡說!你根本不覺得我會難過!”芮平恨聲道:“你是不是還慶幸!辛虧我那麼討厭你!這樣我就不用太難過了。是不是!?”
塔維斯:“…………”
芮平就沒見過這麼過分的人。太討厭了!太太太討厭了!!
她一邊抽泣一邊道:“所以……你在我知道一切後,根本就不敢出來。你怕麵對我,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
你不怕我恨你,你不怕我討厭你,你卻怕我愛你……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哭得泣不成聲:“……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愛你。為什麼……我一直,一直都不肯原諒自己,我對你那麼過分,你為什麼要逼我……”
“你讓我覺得……我是個壞人。”
塔維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你說得對,我是個懦夫,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芮平打斷:“不,你不是!是我太壞了……”她哭得直打嗝:“我是個壞孩子……”
“對不起……”塔維斯不斷地在她的耳邊給她道歉,但是仍舊無濟於事。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芮平的眼淚。她好像總是在他的麵前哭,每次都讓他手足無措。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強大,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淚麵前,都像是紙糊的一樣,輕輕一戳,就碎了。
塔維斯也想要哭了。
一直到芮平自己哭夠了,她一邊打著嗝一邊道:“以後……不能再騙我了……”
塔維斯不吭聲。
芮平一下子就發現他臉上的心虛:“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太離譜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芮平之前還想著不能衝他大小聲,要諒解……
狗屁!她現在簡直恨不得想跟他打一架!
眼看芮平再次爆發,塔維斯忙不迭的點頭:“我保證,我保證,之後有什麼事絕對不瞞著你,但是之前很多事情,我不能每一件都告訴你。你明白嗎?”
想到塔維斯之前可能涉及到軍事上的隱秘。她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之前就算了!”
雖然說完這句,她的語氣恨恨的,簡直恨不得在塔維斯身上咬上一口來發泄。
塔維斯猛地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他露出輕鬆的笑容:“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