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裡一片喜氣洋洋。
中間空地的雪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草皮露了出來,雖然還有些濕,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把篝火升了起來。
肉直接就插起來烤, 除了沒有調料, 其他簡直完美。芮平開了一隻巨鼠,這鼠的肉味道還算嫩, 但是沒有魚嫩, 那魚是真的好吃,無論是生魚片還是烤著吃, 還是煙熏,都好好吃。
最難吃的是那鳥的肉, 那鳥的肉真的是又老又柴, 除了第一隻切了嘗了個味兒,就沒有人再去碰那玩意兒了。
本來還想要儲存,最後魚全被乾掉了。這還是後麵又抓了好多,但仍舊全進了肚子。鼠也抓了很多,還有兔子的, 不像兔子難抓,不像鼠,自己找上門來。芮平發現大家捕來的獵物裡,最多的就是那種巨鼠了,她小小算了一下, 發現竟然快要上千隻了。
多的大家就雪埋著,冰存。一部分用煙熏, 做成肉乾可以即食的,不管是拿來煮湯還是什麼的,比較方便。
雪屋還是有塌方的危險, 現在找到樹了,大家就想要趁著風雪還沒來,把自己的居住條件再弄得好一點。
芮平發現那鳥也不是沒有好處,它的絨毛特彆的柔軟,而且羽毛還防水。芮平把這些絨毛搜集了一堆,然後塞進鼠皮製成的墊子裡,用骨針封口。
芮平做了兩個,塞給歡喜一個。她是塞帳篷裡,當床墊,然後在上麵再放睡袋,就很軟,沒那麼硬了。
歡喜嘴上不屑樹乾這種低效材料,但最後也沒少往自己這裡拿,他搭了個架子,就是那種穩定的三角架,然後在上麵掛上鼠皮,拿鼠尾捆起來,就是一個大帳篷。他做得特彆的大,用了好幾張鼠皮。從他這裡得了靈感,大家也沒想著直接做個木板房這種高難度,帳篷還是要簡單點的。他們自己帶的帳篷是那種塑料布的沙灘帳篷,特彆的小,僅夠兩個人橫躺。
小房子要換大屋了。
看到彆人抄襲他。他一邊嘲笑,一邊露出洋洋得意的模樣。
大家夥忙到天黑。篝火一直還燃著,還有人從快要熄滅的火堆裡搜集碳。芮平發現大家其實還是很聰明的。隻要有一個人靈機一閃了,大家就都會爭相模仿。
他們這麼多人,隻要有一部分人花心思願意琢磨,就會有無數的點子層出不窮的冒出來。
因為她從來不去乾涉,所以大家的創造力空前的高漲。
不過這種事情,她一般趕不上趟,她的所有聰明才智,一半用在吃上,一半用在睡上麵。看到她遞過來的床墊子,歡喜沉默了一會兒。
不過他沒有說你忙活了半天就忙活了這個。他欣然的接受了下來,還說:“太會享受了你,我們趕緊藏起來,不能讓彆人發現了。”
一副如獲至寶的模樣。
歡喜吐槽彆人老是抄他作業的行為:“都是群抄子,做什麼都要抄,真沒辦法。我是沒那個條件,否則我一定要去申請個專利,誰拿就要給錢。”
他嘴上這麼說,但臉上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搬到新家後。歡喜煮了很多熱水袋子,這些袋子都是用皮毛裁剪的,裝了熱水後用繩子一捆,繩子也是就地取材的,鼠毛或者是彆的柔軟的長條狀的東西。他們還用袋子儲存了一些油。油有很多用,不管是皮毛還是武器,金屬保養都離不開油。
再這樣冰雪的天氣,不塗油的話,很多器材的損耗度會大大的增加。
歡喜把這些熱水袋拿去塞進芮平的睡袋裡,就很暖和了。
為了讓自己的屋子能夠更久的保存熱度,歡喜還在鼠皮的表麵鋪了層厚厚的雪。
芮平縮進暖呼呼的睡袋裡麵,頭伸出來,看著歡喜借著從帳篷開的天窗外麵探進來的一點光,細致的保養著自己的東西。
他認真又專注,不知道什麼時候,芮平就睡了過去。
她是被一種從地麵傳來的,高頻率的震動給驚醒的。她一下子從睡袋裡鑽出來,套上衣服和鞋子,外麵天空還是黑的。
歡喜的帳篷是空的。她走出去,發現已經有許多人出了帳篷。大家拿著手電筒,到處都是手電筒晃悠的光。
帳篷上鋪的雪因為震動往下灑落了不少。
芮平穿過人群往前走,在雪堆得最高的高處看到了歡喜,他的目光眺向遠方。
芮平爬了上去,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芮平看到了瘋妹,還有一些熟悉的麵孔,比如肖西戎,還有一些之前在測評中心看到的人。
看了她過來,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真的好黑,可以說什麼都看不到。芮平適應了好一會兒這個暗度,終於模糊的看到了一層凸起的白色邊界線。
雪崩?沙塵暴還是什麼?
突然旁邊有個人喊道:“敵襲!——”
芮平終於看清了,是老鼠,是無數的老鼠,它們的眼睛在黑夜裡散發著熒光,正朝著她們的營地奔騰而來。
她左右一望,竟然看不到頭。芮平從後方望去,發現那邊也有。
她一下子頭皮整個都麻了一下。這些老鼠竟然利用天黑的時候偷襲它們的營地。
這裡有多少隻?十萬?幾十萬?
他們一個人能夠打死一隻,能打死一百隻,能打死一千隻嗎?
塔維斯在這個時候說道:“冷靜。”
芮平深吸一口氣。
該怎麼辦?要怎麼應對?逃肯定是來不及的。但是打,要怎麼打?
這裡有一萬個人,她怎麼調配他們,她甚至沒有給他們安排一個比較方便管理的製度。如果隻是她一個人……
歡喜推了推她:“想什麼呢?”
芮平回頭,他說:“收拾東西,跑啊。”
跑?她怔了怔,已經有人開始抓緊時間帶自己能帶的東西了。
就這麼跑嗎?他們好不容易在這裡駐紮下來,一起鏟雪,一起蓋雪屋,一起舉辦篝火晚宴,還有營地裡今天捕到的那麼多獵物……
全部都要扔下不管,就這麼跑嗎?
她朝塔維斯看過去,塔維斯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芮平:“我要留下來。”
歡喜愣了愣,他看向她,確定她沒有發燒,不是在說糊塗話。
【能贏嗎?】她問塔維斯。
塔維斯發出輕輕的笑聲,帶著微微的不屑。
“你是在問我,能不能打贏一群老鼠?”
芮平閉了閉眼睛。
【教我,怎麼做。】
塔維斯看向芮平:“你不是很排斥這個位置,也不想要命令任何人做任何事嗎?”
芮平:【如果你非要繼續跟我這樣廢話下去,那麼我真的隻能逃了。】
【可我不想逃。】她說:【我已經逃了夠久了,誰都不能再讓我逃。機甲不可以,機甲士不可以,這群老鼠,也不可以。】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塔維斯說道。
“隻是,你確定做好麵對這種改變的準備了嗎?”塔維斯說道:“我這一次想要得到你的回答。”